天只能睡著兩三個小時。”李大榮聲音聽起來就在皺眉頭, “不是,你都沒問過麼?”
“……”她問了他都說好, 在一起睡的時候也沒見他翻來覆去, 她也就真的認為是睡得不錯了。
“算了, 估計你問了老大也不會跟你說。”李大榮這一次反應倒是很快, “是這樣的, 像我剛才說的那種情況,對於他來說算常態, 不算失眠。最近不是外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多麼, 我就感覺他情況加重了,再加上你又回了h市,我就看他這幾天白天精神不太對。”
“昨天中午, 我還看到他在跟之前在m國時候的心理醫生影片,他如果不是到了極限,一般情況不太會去找那個醫生,那醫生特別狠, 開的都是猛藥。”李大榮噼裡啪啦說完,停了一下,“那什麼,我說話有時候會有點誇張,你聽個七八成就可以了。”
“……什麼叫做到了極限?”孔安槐酒勁有點上頭,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裡悶得慌。
“就是連續五六天沒閤眼的那種。”李大榮又開始撓頭,他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說太多。
早知道叫醒楊爾巧來打這個電話了……
“那速攀又是怎麼回事?”孔安槐揉太陽穴,“不好意思,我對攀巖瞭解不多。”
說好了要多瞭解一些,才能多理解他一點,結果兩人在一起之後就各種事情層出不窮。
“你之前看過老大的抱石和自由攀巖,那兩種型別雖然也有時間現限制,但是更看重的是對巖壁路線的理解,以老大這種經驗的選手來說,其實是真沒什麼難度的,說的不好聽一點,他基本每次攀都沒動到他右手,觀賞宣傳性質大過比賽。”
“但是速攀就不太一樣,速攀比的是速度和爆發力,這種時候經驗和技巧就不是關鍵因素了,老大現在的身體素質,做速攀比賽有點勉強了。”李大榮向來豪邁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惆悵,“其實這種表演賽,忽悠一下達到宣傳效果就行了,但是你也知道,巖壁和比賽這兩件事,他是絕對不會敷衍的。”
“他如果不失眠,問題其實沒那麼大,但是他現在情況已經嚴重到求救心理醫生了,我就覺得這事,你得插手管一下了。”李大榮又不自在了,“其他的倒沒啥,我就比較擔心他的手。”
李大榮又停了一下,孔安槐話太少,他每次打電話都會有一種自言自語的感覺,又不知道她的態度,有點急又有些尷尬:“我也知道老大這人不容易勸,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要是覺得為難,那就邊上加加油也行,橫豎還有我們這幫兄弟看著他。”
“我會勸。”孔安槐站在窗邊,眯著自己夜盲的眼睛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李大榮,謝謝你。”
這麼多年,都陪在喻潤身邊。
***
孔安槐一夜沒睡。
到公司之後整個腦仁都抽著痛,想到喻潤居然幾天沒閤眼,痛的就更厲害了。
她要去陽朔。
今天一天把這裡所有的事情都交代解決,她要去陽朔。
手裡的工作大部分是可以異地辦公的,她花了一天時間把剩下必須要馬上做的事情解決完,剩下的問題倒不是特別大。
喻傑濤這邊昨天下午出了所有檢查的檢查報告,萬幸,目前沒有查出任何癌指標,剩下的也就只有手術切除以及最後是否惡性的確認了,手術預約還有一段時間,足夠她和喻潤把速攀的事情搞定再回來了。
兩個大頭解決,剩下的也就是給自己的媽打個電話告知的事。
下午四點半,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孔安槐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她買的明天早上的機票。
突然發現其實擠一擠,她就能飛到陽朔去看他,結果她這慢性子居然拖了五六天。
喻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