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班主露出沉思之色,少頃,他去到少年那裡,笑道: “孫某孫梁成,賢弟真是厲害。”不光自爆姓名,連稱呼都改了,很平易近人的樣子,毫無一個大戲班子班主的距離感。陳子輕好奇:“你怎麼變成老頭的?”
孫某幼時行走江湖,學了點懇蒙拐騙的技術。陳子輕一總結,易容。他追問道: “那你的聲音呢。”孫梁成開口即是蒼老的聲音: 賢弟。
轉而換成年輕且溫潤的聲調: “同樣是個活兒。”
陳子輕目瞪口呆: “你教教我,我想學。”孫梁成笑: 改日吧,你的師傅看起來要把我這個棚子拆了。陳子輕說道: 不用管他。
“老么!”
陳子輕一顫,他哪知道邢剪耳力驚人,將他的所有話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遠處的邢剪讓他滾過來。
“師傅,我走過去可以嗎?”陳子輕前後左右地瞧了瞧地面, 這地方不好滾。“噗哧”身後響起笑聲。
陳子輕惱怒地回頭,你這一笑,就是火上澆油。
孫梁成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向他的師傅抱拳: 邢師傅,久仰大名。
沒想到孫班主認識小人。邢剪不鹹不淡, 小人惶恐。陳子輕心下怪異,邢剪行為上一向大開大合,從沒陰陽過誰。
還不過來!
邢剪凶神惡煞地怒吼: 腿不能走就打斷!
陳子輕顧不上跟孫梁成告別,匆匆就隨邢剪離開了棚子。來時好好的,返程搞成這樣子,師徒倆一路無話,從未有
過的僵硬。
主要是邢剪當方面的釋放低氣壓,陳子輕幾次都想破冰,被他可怖的面色給嚇退縮了。
陳子輕看個皮影戲看傷了,他回去都沒進義莊,獨自拐去茅房,上完就鬱悶地在周圍踢土疙瘩玩。
左前方的草叢裡突有一坨黑,陳子輕的神經瞬間繃了起來,他丟了個土疙瘩過去。
那坨黑動了動,是活的。
陳子輕的腦子已經跑遠了,腳還在原地,他剛要再從地上抓個土疙瘩,餘光就瞥到那坨黑從趴著變成站著。
不是什麼野獸怪物,只是一條黑狗,額頭中間有搓白毛。
不多時,陳子輕帶著黑狗回去。
邢剪對他跟孫班主的認識不感興趣,卻對一條狗有很大的反應,問他狗哪來的。陳子輕摘掉褲子上的幾根草: “林子裡看到的,它喜歡我,我打算養它。”邢剪像一座山擋在義莊門口: 人都不一定能吃飽,養什麼狗。“我可以把我的狗糧,陳子輕差點咬到舌頭, 口糧省下來給它吃。”哪知邢剪就是不同意。
陳子輕眼神求助管瓊和魏之恕,那二人不表態。他只能孤軍奮戰: 義莊養了那麼多雞,養了一頭豬,多一條狗怎麼了嘛。
邢剪繃著臉: 養雞下蛋省一筆開支,豬要等長膘了吃,狗能幹什麼?
師傅,你看啊,這是黑狗,陽氣最重了。”陳子輕賣力推銷一眼相中的小夥伴, 它能幫我們看門,看雞群,盯梢,陪玩,我們還能訓練它拿送東西,好處多著呢。
邢剪怒沉沉地訓斥: “要麼你把狗丟了,要麼我就把你跟狗一起丟了!”
狗還是養了,叫阿旺。
邢剪在屋內喝酒,他聽著小徒弟一口一個阿旺,對二徒弟道: 找個機會把狗宰了。
“嗯。魏之恕給師傅把酒碗倒滿, 聽說烤著吃起來不比羊肉差。”
邢剪端起酒碗灌一大口,粗野地擦了把剛毅的下顎:多放些醬料,師傅口味重。魏之恕慵懶地坐著: 再配上好酒,一定美味。
邢剪問二徒弟: “那你什麼時候行動?”
br /≈gt;魏之恕語帶疑惑: 不是師傅你來做嗎?
邢剪橫眉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