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出了玫瑰園,沿著來時路走,的確是他單方面越界了,他一個人將立場變質,想把合作關係換掉,跳過小未婚妻期盼的朋友身份跨到情人,愛人,伴侶的位置,把婚約坐實。
小未婚妻清明頑劣,提醒嘲諷並警告他別犯糊塗,及時懸崖勒馬。
否則彼此都尷尬。
說難聽點就是,別自作多情,給臉不要臉。
楚未年似笑非笑:“慣的。”
他坐回車裡,先是取消包場的餐廳,讓那邊隨便處理備好的燭光晚餐,再是打給好友。
已關機。
楚未年把手機扔在副駕上面,他開車兜風,中途有朋友組娛樂局叫他過去,他提不起勁,頂著張若無其事的表情回去陪老太太。
陳子輕給楚未年打過電話發了訊息,情緒那條線一直平不下來,紊亂地抖動著,起伏著,他無意識地啃掉兩片指甲,咬住食指關節來回走動。
齒間的皮肉很快就生疼,嵌進齒痕滲出血點。
倏地,一道身影擋在他身前,阻擋他繼續打轉,他眉眼鬱冷地抬起頭,眼中渾然不覺生出血絲。
虞平舟掐住他下巴,力道不大,卻輕鬆就讓他閉緊的牙關張開。
而後,虞平舟拿出已經被他咬破皮的食指,他牙根發癢,還想咬點什麼,一隻手攏住他後腦勺,他被帶著,靠進了微涼的胸膛裡。
陳子輕伏在虞平舟肩窩喘氣,楚未年的成長閱歷擺在那裡,不
會看不出來他只想要個珍惜唯一的友情,不要其他。
訂婚至今,他對楚未年沒動心更沒動情,楚未年是個明白人,怎麼會不清楚。
今晚他算是戳破了楚未年的心思,希望楚未年能因此理智下來。
如果楚未年依然不退回原來的位置,執意逼他就範,鬧得不體面,那他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不管楚老太太能不能善終,儘快抽離導致局面崩盤的結局,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也不會是楚未年想要的。
這個世界的背景他不熟悉,主線任務始終沒出來,標註任務又多又難,目前他只完成了支線任務一,他還有任務沒做完,還有東西和人沒搶過來,還要等主線任務。
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楚未年從他的最大助力變成他的最大阻力。
陳子輕聞著虞平舟襯衫上的薰香,慢慢安靜下來。他神經衰弱有點累,要不是關係到任務,擔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會兒l他都想下樓去房裡躺著了。
虞平舟輕拍少年後背:“跟他說了?”
陳子輕蔫蔫地點頭。
“可以不用晚點再說了吧。”他咬字加重,“哥哥。”
虞平舟好似沒聽出少年的幽怨,只是握住他肩頭,讓他從自己的懷裡離開,隨後徑自坐回椅子上面。
陳子輕把手機關機:“不會再有別的人和事打擾我們了,哥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胸口正中間那道疤是怎麼回事了嗎?”
虞平舟說:“心臟手術留下的。”
陳子輕被他的答案給搞得腦子空了幾秒。他問了句廢話,虞平舟回了句廢話,那疤痕除了是心臟手術原因,還能是什麼。
“心臟手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告訴我。”陳子輕自說自話,“也是,我不是你親弟弟,不是虞家人,你沒必要讓我知道。”
“爸爸也不說,你們嘴上把我當家人,對我多好多好,實際界限分明,你們是你們,我是我,你們不會和我成為我們。”
越往後說,越有些白眼狼的成分,不識好歹,自怨自艾疑心重,還蠻不講理。
說這話的人嘴唇抖動,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虞平舟皺眉:“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