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起沉就對周圍進行遮蔽。衣著潦草不講究,氣質憂鬱的大帥哥,手裡拎著個紅色塑膠袋,袋子裡明顯能看出是泡麵和……遺像。
這組合既炸裂又詭異。
投在嶽起沉身上的視線多為獵奇心理。
而陳子輕這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小和尚被當成了焦點,車廂裡的乘客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又看,他不是社恐都有些不自在。
還有小孩抱著他的腿,呆呆仰望他。
家長拉都拉不住。
和尚不稀奇,俊俏又幹淨的和尚比較少見,關鍵還有一股子什麼都很有規律很穩定的味道。
陳子輕的情緒突然就有點不平,他乾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躁。
出了地鐵站,嶽起沉就說兩人先分開,他有事要辦。
陳子輕蹙眉心:“嶽施主,你不會是要把貧僧丟在這兒吧?”
嶽起沉:“我是你爹,你是我兒子,我嫌你吃太多就棄養你?”
陳子輕:“……你是要回家安放你爹的遺像嗎?”
嶽起沉沒否認,似乎讓他說中了。
“那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辦完事,”陳子輕說,“要不你把你下一單的地址告訴我,我先去。”
嶽起沉伸手。
陳子輕的理智告訴他應該詢問是什麼意思,但他又累又餓還渴,就不太理性,他把背上的大行囊取下來,放了上去。
行囊不出所料地被扔了。
“手、機。”嶽起沉咬牙,他二十多年加在一起的無語次數都沒遇見小禿驢的一兩個小時多。
陳子輕掏出手機遞過去,看他輸入號碼,聽他說:“明天,這裡,晚六,過時不候。”
嶽起沉把陳子輕丟在地鐵站,他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潮裡。
陳子輕不自覺地撓了撓頭髮,沒撓著一根,他抹了把圓溜溜光禿禿的腦袋,犯愁自己今晚要住哪,解決住宿問題前還要安撫嚎了一路的肚子。
那就……化緣吧。
陳子輕見過長明與燈兩個護法化緣,他先找出缽,一手拿著,一手合攏五指豎放在身前。
姿勢到位了,就該挑選化緣的店家了。
陳子輕邊走邊找。
長得好,年紀小,又沒同伴,一個人吃不了多少。
像他這樣的小和尚,能吃上的吧。
“鴨血粉絲”四個字撞進陳子輕視野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就是它了!
陳子輕穿過馬路走到了那家店門口。
店員見到他,扭頭就衝裡面喊:“老闆,有個禿——有個和尚來要飯——”
陳子輕說了個“阿彌陀佛”,臉上是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店老闆聞訊出來,他拍店員腦袋:“什麼要飯,這叫化緣,激起你的善心,讓你懂得什麼叫施捨,好度化你,上學時候不好好讀書在這給我丟人。”
責備完就客客氣氣道:“小師父別介意,進來吧,看看你想吃什麼。”
陳子輕脫口而出:“貧僧什麼都吃。”
店老闆跟他面面相覷。
陳子輕對著店老闆彎腰:“鴨血粉絲吧。”
“好的。”店老闆正要通知視窗那邊,他想到個事,驚疑道,“小師父,你能吃鴨血?”
“能能能。”陳子輕忍著不流口水,他說了聲阿彌陀佛,“多來點鴨血,謝謝。”
雖說方丈再三叮囑不能破戒,但破了會怎樣卻沒透露。
他人在城裡,要是破了戒,方丈能感覺到嗎?
能的吧。
只要方丈跟他交流,不管是電話還是資訊,都能看出他有沒有生出雜念。
陳子輕一尋思,先不破戒了吧。別剛來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