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晦氣的標籤,不會有哪個想碰。
陳子輕把珍寶們放好,他將皮箱搬到院子裡,拿出裡面的幾身衣物搭在竹竿上暴曬。
皮箱就空了,裝進來滿滿的陽光。
地上鋪著一小片花生混了點泥土,還有幾個嚐鮮的山芋。
陳子輕感覺到梁津川落在空皮箱上的視線,他扭頭望去,梁津川站在廚房門口,叫他進來盛飯。
菜有小蝦米炒雞蛋,蒸熟的蠶豆,豬油渣炒白菜。
陳子輕很喜歡吃小蝦米,鮮香可口,他不停地吃,不停吃地。
然後盤子就被一雙筷子撥到了他跟前,撞上他的藍邊碗,他會意地端起盤子,撥一些蝦米到他碗裡。
陳子輕把蝦米跟飯攪拌在一起,扒拉一口到嘴裡,邊吃邊說:“津川,你沒丟什麼東西吧。”
梁津川吃蠶豆:“沒有。”
陳子輕有感而發:“富不還鄉,以後你發達了,就別回來了。”
梁津川扯唇:“發達不了。”
陳子輕放下碗筷:“真的嗎?”
他伸著脖子瞅少年:“真的發達不了嗎?”
梁津川頓了下,撩起眼皮看去。
坐在他對面的嫂子再三確認,像是隻要他點頭,他就失去了競爭二婚丈夫的資格。
你發達不了,可就不能娶我了呢。
梁津川喉頭一動,飯菜被他嚥了下去,他說:“將來的事,誰知道。”
陳子輕“噢”了聲,不再問了。
家裡進小偷讓陳子輕意識到,財不能外露。
陳子輕一尋思,得哭窮。
於是他有意無意地跟人說自己這個嫂子多不容易,去了首城討飯。
那別人就問了,不是有津貼嗎,小叔子不給用啊?
陳子輕趁機抖露難以啟齒的事情,他說他們去縣裡存錢的時候遇上了扒手。
這下村裡人就都同情上了,怎麼不把錢放好點,這可怎麼辦,苦命的,享不了福。
二嬸把陳子輕拉進門,問是不是真的讓扒手扒走了錢。
陳子輕說是假的。
二嬸沒怪他騙自己,反而誇他長進了。
“都怕你過得不好又怕你過
得太好。”二嬸給他個辣椒,“一肚子的壞水。”
陳子輕接過翠綠的辣椒咬一口:“我知道的。”
……
離開二嬸家,陳子輕把辣椒吃完扔了小把兒l,他回去牽老水牛到塘邊喝水。
老水牛趴在塘裡洗澡,不肯上來。
陳子輕拖鞋下水舒爽了會,他也想下去洗澡。
“南星……”
身後忽地傳來喊聲,陳子輕回頭。
四嬸從前面地裡過來的,他從褲兜裡拿出個手絹:“南星,這個給你。”
手絹被四嬸開啟,裡面包著一疊錢,都是一分一分的小票子。
陳子輕驚訝住了。
“你四叔不知道,這是我自己攢的。”四嬸悄悄說,“當是借你的,你混好了再還我,反正我在村裡也不用買什麼東西。”
陳子輕把腳從塘裡拿下來,隨便在布鞋的鞋面上蹭蹭水就穿回去,他站起來:“四嬸,我不用的。”
“怎麼不用啊。”四嬸有點急了,“我已經聽說了你的難處。”他嘆氣,“不多,就幾塊錢,你收著吧。”
陳子輕看了看遞到他眼前的手絹,四嬸只怕是一直揣在褲兜裡,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給他,都踹出汗印子了。
風把四嬸身上的味道吹進陳子輕的呼吸裡。
臭臭的,泛著長時間捂住的腥氣。
陳子輕積壓在心裡的疑惑翻湧了上來,村裡人沒長鼻子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