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張淑儀的遺願上帶,他問道:“病了啊,我能不能去看看你小媽?”
季易燃察覺五樓視窗有道目光,他放慢腳步跟前面的人拉開距離:“你是大師,你想去哪,做什麼都可以有理由。”
陳子輕用袖子擋臉哈哈,是啦。
梅淑儀沒躺在床上,她出了很多汗,剛洗了個澡。
房裡籠罩著一股子讓人呼吸困難的藥味,梅淑儀坐在梳妝檯前,她的面容很是憔悴消瘦,有段時間沒好好睡過了。
季常林有絕對的權威,家裡每個人都要在他指定的房間入住。
包括他兒子,包括她這個小妻子。
去年她就告訴季常林,她撞邪了,她想換個房間。
不行。
不準換,也不準回孃家去住。
孃家那邊她沒有試圖求助抱怨(),
?(),
這才讓原本連續幾年虧損的傳媒公司得以續命,活了過來,季常林只是灑點湯湯水水就能拉起一個敗落的企業。
這樣的權勢,誰不想巴結。
梅家能跟他結上親,算是祖宗墳頭冒煙了。
家裡怎麼可能為了她所謂的疑神疑鬼,讓她離開季家?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季家。
梅淑儀幽幽嘆氣,她看著梳妝檯搭在鏡子上的絲巾,又嘆口氣,這絲巾她搭了很久了,她也很久沒有照過鏡子,生怕自己透過鏡子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譬如有個鬼趴在她身上。
儘管這只是她讀書時期看靈異片的陰影。
梅淑儀拿起梳子梳頭髮,床頭的手機響了,她梳著頭髮去看是誰打來的。
是她母親。
梅淑儀不太想接,手機一直在響,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梅母開口就是責怪。
梅淑儀細聲細語:“剛才在洗澡。”
“大白天的洗什麼澡,”梅母不知想到什麼,怪笑了聲,“是季董要了吧。”
梅淑儀臉上火燒:“沒,沒有。”以往基本都是月初,這個月卻是到月中了,她都沒被叫去季常林的浴室。
“快三十的人了,扭捏什麼,還當自己二十出頭呢。”梅母在珠寶店挑珠寶,“季董的一舉一動會被很多人盯,想對付他的,討好他的都有,我聽你爸跟你哥說他近期不怎麼去集團,應酬更是比以前還要少,他的事業都是他兒子跟團隊打理,你不慌嗎,我要是你,我都慌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你倒好,也不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意見。”
梅淑儀慢慢梳頭:“我慌什麼?”
“慌什麼?你個蠢貨,這還要我跟你說?等他兒子坐上他的位置,很快就是商業聯姻,季家的女主人身份就不是你的了,要是碰上個脾氣硬的大小姐,連聲婆婆都不叫你,還要嫌你只比她丈夫大幾歲懷疑你不正經亂勾引,直接給你使絆子讓你滾。”梅母劈里啪啦就是一頓說,“而且他兒子接管了企業,我們梅家就要跟他兒子打交道,他兒子萬一不給我們好處了怎麼辦?”
梅淑儀沒有說話,她今天沒怎麼吃飯,頭有點暈。
母親還在電話裡喋喋不休:“淑儀,你也知道光憑你的長相才氣家境是進不了季家大門的,排隊都排不上號,你靠的是你的八字,那是我和你爸給你的,你能不能盼著家裡好?”
梅淑儀訥訥:“我每天都盼著家裡好。”
梅母的聲音一下拔高:“那你的肚子怎麼這麼不爭氣,結婚這麼多年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梅淑儀哪敢說,季常林每次都要她吃藥,在他眼皮底下吃。
他的子嗣數量也有要求,只要一個。彷彿多了個兒子或者女兒,他就完了。
梅淑儀想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