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下。
遲簾忽然問道:“老班,高三新課不多吧?”
班主任回神:“不多。”
他說:“上學期只有一點新課新題型,穿插大量複習,後面基本就只剩複習跟刷題了。”
“行。”遲簾轉身往外走。
班主任欲要把人叫住給個提醒,卻聽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說:“我有分寸。”
也對,一個高門天之驕子,怎麼會為了別人影響到自己的利益。
遲簾回到教室的時候,物理老師已經提前上課了,看他一眼就招手讓他進來,繼續講自己的。他一邊聽課一邊寫作業,筆轉幾下,在習題冊上沙沙寫一會,做完了。
通常是這樣。
孟一堃就以為還是老樣子,誰知他不經意間一瞥……
阿簾那習題冊寫是寫了,卻全是錯的。
孟一堃大驚失色,這現象可從來沒在阿簾身上發生過,因為什麼,預示著什麼,指向什麼?他這三連問在他肚子裡打上結了。
“要他媽煩死。”
旁邊發小模糊不清地低罵了聲,孟一堃雙手交疊在桌上,小學生坐姿看黑板聽講,大氣不敢出,生怕被他丟個紙條過來,上面寫著以“我有個朋友”開頭的內容。
孟一堃根本不敢延伸此類猜想,他整節課都繃著麵皮,一下課就衝出了教室,以防衝慢點會被髮小拉住去天台。
遲簾撿個筆的功夫,孟一堃就跑沒了身影,他把筆拍在書上,偏頭瞪著窗外。
對面教學樓走廊趴著漂亮妹妹,在試圖與校草兩兩相望,殊不知他心裡在長草,一根接一根地破土而出。
——有人灑了種子,發芽了。
遲簾低頭劃開按開手機,入眼是熱辣的貓女,他解鎖,一頁頁地翻著各種軟體,要回去嗎?顧知之會得意忘形,順著杆子往上爬,以為自己是個被緊張被寵愛的寶寶,他找一堆理由都沒用。
不能回去。
顧知之又沒卻胳膊腿,小題大做,絕不能慣著他。
遲簾把手機塞進桌兜,趴桌上睡覺。
最後一節課上課前,遲簾的手機上依舊沒有一條顧知之發的資訊,操,半天都沒一條, 昏死了嗎?
肯定是苦肉計,欲擒故縱,若即若離,老子什麼智商,老子會上當?
遲簾將微信上的紅點全部點了,他忍了忍,忍不住地跟孟一堃說:“你中午去我家一趟,幫我拿個東西。”
我去。
孟一堃想抽菸,他面上從容:“我要約會。”
遲簾鄙夷道:“不是你說發小比你女朋友更重要?現在變得重色輕友了?”
孟一堃言之鑿鑿:“我長了戀愛腦。”
細聽有些許意有所指的意味,更多的是玩笑。他收起不正經,搓著下巴問:“去你家拿什麼?”
遲簾煩躁地擰起眉頭,似乎忘了事先備好答案。
孟一堃不急。
遲簾嘴皮子一碰,再一張,吐出兩字:“水筆。”
他翻扯筆袋:“我今天的幸運數字是四,筆差了一根,我得補上,別人的筆不行,只能是我自己的。”
孟一堃:“……”兄弟拿我這個年級第八當傻逼。
因為他自己成了傻逼。
孟一堃放學出校門碰到另一個發小季易燃,在他上車前攔下他,一問得知他要回家一趟,就對他說:“老季,有個事。”
季易燃頷首。
孟一堃說出來意:“你去阿簾家裡幫他拿根水筆,送到我們班上。”
“我有。”季易燃立在車門前。
孟一堃心說,我也有,誰沒有,可水筆在這件事上充當的不是水筆,是個媒介,引線。他繃著臉說出二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