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起沉癱著。
陳子輕看他不開門,自己就也不去。
直到嶽起沉的手機響了,他才慢吞吞地起身,帶著一身濃重的頹氣走到門口。
“阿沉,你這地兒可真不好找。”
帥氣的年輕人拎著一個旅行包進門:“我在附近轉了起碼有十多分鐘才找到。”
陳子輕不意外地咂嘴,他就說岳起沉怎麼可能那麼邋遢。
帥哥邋里邋遢會讓他難受死。
年輕人攬著嶽起沉的肩膀,和他一般高,嗓音十分好聽:“再不找到這小區,我就要以為自己鬼打牆了。”
陳子輕發現來人家境好,出身金貴,是個天之驕子,他對這類人熟悉,一眼就能識別。
哪怕這人從頭到腳穿著簡單普通。
陳子輕沒想到嶽起沉竟然還有這種朋友,整體跟他截然相反,他窮且喪鬱,朋友富且明烈。
陽臺投過來的視線不加掩飾,林疵補可能察覺不到,而且那麼個大活人站在那,他又沒瞎。
林疵低聲問兄弟:“哪來的和尚?”
嶽起沉隨便把旅行包踢在沙發邊:“天上掉的。”
林疵揶揄道:“我只聽過天上掉林妹妹,沒聽過還能掉俏和尚的。”
嶽起沉躺回沙發上:“我只聽過俏寡婦,沒聽過俏和尚。”
“確實俏。”林疵摩挲指腹,“要不我今晚留下來?我喜歡那小和尚,想逗他玩。”
嶽起沉不留情面地嘲笑:“留下來?你忘了有次你在我去汙的房子裡住,一女鬼把你當不用投幣的搖搖車,坐在你身上,要你唱爸爸的爸爸是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林疵:“……”
當初的陰影隨之而來,他青著臉離開。
都沒顧得上跟那個不知名的小和尚打個招呼,說上隻字片語。
出了小區,林疵若有所思,他怎麼感覺那小和尚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林大少爺自我否定:“不可能,和尚長得那麼清秀有靈氣,我要是見過,哪還能忘掉。”
“那就是上輩子惦念的人,這輩子第一眼就覺得熟悉?”
林疵被自己的想法給整笑了,他在路燈下給兄弟發資訊:【阿沉,小和尚叫什麼?】
沒回信。
林疵上了車,他點根菸叼在唇邊,腦中是小和尚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怕不是那鬼樓的影響。
三四十分鐘後,林疵到家的時候才收到兄弟的資訊。
【嶽起沉:下次有空過來給我帶十斤生薑。】
【林疵:你小區裡面就有菜市場,在你住的那棟樓西面,我過去的時候注意到過。】
【嶽起沉:懶得去】
林疵嘖了一聲,搖搖頭,他這兄弟廢了。
認識這麼久,從來沒見勤快過。不知道有了老婆會不會轉性。
陳子輕問嶽起沉怎麼安排,這房子兩室一廳,一主一次,一南一北。
“我就在這睡。”嶽起沉說。
陳子輕看了眼沙發上的青年:“好吧,那我去主臥。”
那是女租客生前睡過的房間,陳子輕不覺得晦氣,他拍拍床墊,沒蹦出什麼灰。
然後他就把床墊掀起來,底下的床板有一塊裂了,他按了按。
不會斷。
陳子輕又將床板揭開一塊,床底下都是灰,沒放什麼雜物,一眼能看到個大概。他把床板跟床墊都放回去,躺上去睡覺。
總感覺少了什麼,陳子輕在肚子上摸摸,對了,被子呢,他沒被子。
怪不得沒安全感。
陳子輕抱著試試的心態去開衣櫃,裡面有被子,他撓了撓臉:“蓋吧,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