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一點。
祝寧快速奔跑,抵擋著未知生物的襲擊,大多數狀態下都不知道自己在跟什麼東西做鬥爭,她看不見敵人,只感覺自己在胡亂殺戮。
在她的世界裡,自己身處黑暗,瘋子一樣手舞足蹈,敵人真的存在嗎?她快分不清了。
最恐怖的攻擊是無形的,她的大腦再次混亂,靈魂都發生了位移,她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但內部的嘈雜好像被放大,吵得她想發狂。
腦海中只有一個畫面,進入北地之後祝寧多次被裴書提示,現在的整個畫面都很陰暗,彷彿是發生過火災的飛車,灰燼簌簌落下,裴書坐在後座,直勾勾看著後視鏡,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沉默看著。
祝寧的腦子絕對出問題了。
她停下來時,渾身已經被鮮血浸溼,冒著蒸騰的熱氣。
而她腳邊全都是怪物的屍體,白雪此時通紅,而站在中間的祝寧像個黑暗中的怪物。
其他生物對著祝寧齜牙咧嘴,尤其懼怕她身後的巨人,動物性就是這樣,一旦發覺敵人更加強大就會聰明的停止攻擊。
祝寧把火焰集中在脊椎骨,需要寒冷來讓自己清醒。
在極夜前一秒她還記得彼此的狀態,一個白澄在樹上,剩下七八白澄分散開。
白澄們共用一個大腦,就算在剝奪視覺和聽覺的狀態下,應該會更容易找到其他自己。
以祝寧對白澄的瞭解,她肯定會留在某個位置等待祝寧去發現她。
祝寧歪了下脖子,黑色粘液慢吞吞爬回去,她朝著一個方向行走,腳下沾著鮮血和怪物的粘液,讓她腳底有點發粘。
她的雙腿像是冰雕一樣僵硬,嚴寒能刺激她,同時也有一些副作用,現在她的膝蓋正在打顫。
祝寧腦海中已經記下了珊瑚叢的地形,一邊行走一邊默數自己的步數,一步兩步三步,她心中默唸著數字才發現自己在笑,好像這鬼地方解放了她嗜血的天性,黑暗會暴露一個人的陰暗面。
有其他隊友的情況下,人類受道德約束不會展現對於殺戮的狂熱,但祝寧現在腦子有點不正常。
或者長期以往的壓抑終於爆發了,揹負著復仇總要找個發洩口。
腦海中坐在後車座的裴書還在看著自己,現在裴書的形象立體化了,好像從後座開啟車門,走出飛車來到祝寧面前,突破了幻覺和現實的界限。
“極夜狀態第一原則是要保護自己。”裴書的形象絕對是幻覺,“抵擋那些黑暗的生物,想象下自己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裡面會有一些適應黑暗的蟲子,你的敵人就是這些蟲子。”
“只不過剛巧你的手電筒壞了,需要在黑暗中跟變異蟲子廝殺。”裴書的聲音變得很輕浮,好像一個幕後黑手策劃了這一切。
“同時要儘快找到自己的隊友。”
祝寧的手摸到了一個異物,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這種情況最現實的猜測其實是觸碰到汙染物,但那時她第一反應是碰到了裴書。
他真的從幻覺走出來了。
但下一刻,祝寧緊繃的手被人碰了下,白澄的身體非常冰冷,好像已經等待自己許久。
白澄沒有心跳和溫度,祝寧不確定她是不是白澄本尊。
白澄絕對開口說了什麼,祝寧聽到類似扇動翅膀的嗡嗡聲,在她的世界白澄成了一個變異蟲子,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她們停止了無意義的交流。
祝寧和白澄簡直如同身處兩個世界位面,她們明明可以互相觸碰,但根本無法溝通。
白澄們有點呆滯,極夜降臨後,她們馬上察覺到精神汙染的可怕,主腦立即切斷了聯絡,她們被統一的大腦所放棄了。
為保證主腦的潔淨,這種切斷必不可少,但同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