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時候要保暖,她臨走前又加了一件羽絨服,一點穿搭的美感都沒有,有點不倫不類,霍文溪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竟然忍不住笑了下。
如果莊臨在場,一定很頭疼,莊臨一向很保護霍文溪的外在人設,她現在穿的太隨便了,一點氣勢都沒有。
但霍文溪只想讓自己穿得暖和,她甚至又增加了一條圍巾,頭髮也沒扎,臉完全埋在紅色圍巾裡。
她開啟門深吸一口氣,門外寒意立即湧來,霍文溪把自己保護得很好,連個哆嗦都沒打,厚重的外套像是溫暖的蛋殼。
霍文溪自己手裡有兩把槍,門口可能有監視者或者保鏢,感謝霍家從小對她的培養,一些基本保命技巧她還沒忘。
緊接著霍文溪頓了下,她在寒意中看到了一個人,院落裡沒有任何保鏢,青石板路的盡頭只有一張輪椅。
霍瑾生膝蓋上蓋著毛毯,不知道在這兒多久了,她像是為了防止女兒離家的母親,只能想了個最笨的辦法保護女兒的安全,一直守護在臥室門口。
從理智的角度來說,霍瑾生不會做這種事,作為聯邦的觀測者,這樣太浪費了。
宣情能聯絡到自己,應該在霍瑾生的默許範圍內。
霍文溪需要找她談談,一個人不會二次叛國,但可以做到二次離家。
霍瑾生一夜之間彷彿皺紋都更深刻了點,“你要出門了嗎?”
霍文溪因為這句話顫了顫,太婆不是咄咄逼人,而像一個普通的長輩一樣詢問。
霍瑾生肯定很難受,霍文溪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一直都是太婆養育她的,太婆是她的母親,是她的老師,也是她的族長。
霍瑾生對自己有諸多期待,但這世界很不講道理,霍文溪跟自己的家族很難在一條路上。
“是的。”霍文溪說。
這次離開霍家,霍瑾生不會給她任何多餘的庇護,她會暴露在危機四伏的世界,莊臨已死,能夠保護自己的人都消失了,說不定她會立即死在齊老師手裡。
霍文溪需要自己面對全世界。
霍瑾生嘆了口氣,“你跟你媽媽真像啊。”
她是觀測者,已經看到未來了,都不需要霍文溪過多解釋,她招了招手,於是霍文溪走近她,像是小時候走近自己的太婆,伏在她膝蓋上一樣。
霍瑾生:“懷瓔當時也是這樣離開的。”
對於她來說,世界的未來第一次不重要了,霍懷瓔生育之後自由了,霍瑾生不再把自己的責任壓在女兒身上,轉而去培育霍文溪。
她一直以為霍文溪會更加優秀的,確實如此,霍文溪優秀到超過她的預期,但她跟自己的母親一樣倔強。
現在想來,簡直就像是霍懷瓔為自己的女兒選擇了一條新的路。
明明母女倆都沒說過話,但霍懷瓔讓她不要堅持迂腐的傳統,霍文溪聽到了。
霍瑾生的眼裡,母女倆的形象重合,霍懷瓔走的那天揹著揹包與自己道別,說自己要追隨劉瑜進入烏托邦,溫聲說:“母親,我要走了。”
霍懷瓔等了自己很久,但霍瑾生一直不肯回頭,那是她們母女倆最後一次見面。
和自己預測的一樣,霍懷瓔的結局是死在烏托邦地下,至今沒有入土為安,霍文溪也要走這條路嗎?
霍文溪沉默著,眼睛第一次有點酸,霍瑾生說:“低頭。”
霍文溪乖乖低頭,霍瑾生很自然幫她整理衣領,“真是的,怎麼把自己穿成這個樣子。”
霍文溪笑了,太婆身上老家長的那一套改不了,總覺得你穿得不對,做的不對,哪裡都不對,所以忍不住幫你整理。
霍文溪儘可能彎腰,方便太婆的動作,突然,霍文溪感到有一雙溫柔的手撫摸過自己的頭頂,霍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