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曉風渾身一僵,竟然一動不動,她看到了一張臉。
原本躺在中鋪的男人應該是腳對著她,現在變成了頭對著她
男人是光頭,臉色發青,嘴巴微張,頭有點後仰,眼睛一樣瞪得很大,就這樣倒著直勾勾看過來,像隔壁床鋪的人一樣。
林曉風僵了很久,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冷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神志,對面沒有發動攻擊,因此林曉風也保持著靜止。
死了嗎
林曉風注視他的時間都超過五秒鐘了,男人連一次呼吸都沒有,但如果是一具屍體,為什麼頭跟腳的位置換了
死人會動不對,不是屍體動,而是屍體裡的東西在動。
突然,她看見男人的舌頭好像動了下
那個場景很難形容,男人死去多時,身體發僵,嘴唇已經烏青,與僵硬屍體形成對比的是他柔軟的舌頭,表面是褐色,舌尖上長出兩根觸角,像是某種軟體動物一樣在蠕動。
屍體只是一個殼,裡面有其他物種。
林曉風在那一瞬間甚至失去了行動力,忍不住動了下舌頭,舌尖刮過上顎,她因為緊張口腔發乾,但太想確定自己還有沒有舌頭的控制權。
舌頭還屬於她嗎
如果她被那些粉色卵塊兒侵佔,舌尖也長出兩個分叉,很快就會變成一樣的噁心東西。
她正在思索時,男人的舌尖輕輕蠕動,竟然當著林曉風的面吐出粉紅色的卵。
咣噹咣噹,列車正在疾馳。
祝寧擦掉手裡的粘液,福壽螺是很典型的入侵物種,這代表這輛車已經被外來物種入侵了嗎
為什麼是福壽螺難道歸鄉號列車是從水裡開出來的還是即將要開進水裡
在上車的時候,她遇到了兩件詭異的事兒,一個是檢測機裡像是行李一樣趴著的人,一個是走過檢票口突然出現的人群。
這些人應該算乘客,目前特性未知,如果裴書曾說所有東西進入車內都要符合汙染源的規律。
銀山車站裡有些看不見的生物,姑且稱之為鬼,那祝寧跨過閘機就能看見人影,是不是意味著檢票後,就已經進入了歸鄉號列車的規則範圍內。
不是祝寧看見了他們,而是他們出現了。
祝寧無法確定這輛車的規律,打算最後一次檢查床鋪,她小心不觸碰福壽螺的卵,這次她發現了新的線索,在鐵欄杆上找到了一個字家。
那個字歪歪扭扭的,應該是有人刻上去的,好像曾經這裡有個人長久凝視著這行字。
這輛車叫歸鄉號,思念家鄉很正常
祝寧完全不知道這地方的背景,甚至想開啟筆記本看看。
咚
突然,她聽到了一聲撞擊聲,有點悶,好像是肉塊兒跟鐵製品相撞的聲響。
從車廂連線處傳來的
祝寧輕輕翻車下床,打算去看看什麼情況,知道的線索越多,越有利於在列車上生存。
祝寧踩到地下時,剛好列車走進了隧道,眼前驟然變黑,轟隆隆的響聲放大,本來就昏暗的過道現在更加看不清。
每一個床鋪都一樣,乍一眼看去都分不清在哪兒,一旦離開自己的床位其實很容易迷路。
18車的乘客很稀少,只有零星幾個,不像林曉風的車廂都住滿了。
為什麼因為這節車廂更危險所以無人願意乘坐
祝寧停了下,順著剛才的聲音走去,因為在過隧道,那陣聲音被更大的噪音掩蓋,突然有點難以捕捉。
祝寧拉開車廂之間的連線門,連線處搖晃更加嚴重,人在上面站著搖搖晃晃,扶著車廂才能站穩。
難道是洗手間發出來的
洗手間上顯示無人使用,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