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差了,走兩步就喘,視力也沒以前那麼好了,身上還經常黏糊糊的,我猜測自己會變成一隻大蝌蚪。
如果家人沒聽到我的動靜,開門進來看見床上躺著一隻黑漆漆的大蝌蚪該多恐怖,我甚至寫好了遺書,想著趁著還有行動能力找個地方自己了斷,別給家裡人添麻煩。
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私信你是不是去過豐漁村
我愣了下,因為這地方我真的去過,那是一個週末,開車四個小時就能到的偏僻漁村,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冷門小眾旅遊地,村裡有一條河,還有大大小小的池塘,我們全家一起去玩了兩天。
祝寧進入搜尋了一圈,沒找到什麼關鍵線索,畢竟又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寫日記,或者用錄音記錄自己生活。
而且隨便進入一個普通人家,除非你找到了這家人的身份證,都不一定知道這家人叫什麼名字。
他們進了後廚,這裡要相容給客人服務的屬性,比一般廚房大很多,甚至有一面很大的玻璃窗,客人不放心可以觀看宰殺的全程。
祝寧都能想象到,曾經有個老闆繫著黑圍裙,一邊在砧板上剁肉一邊說“新鮮的,我又不會用冷凍貨騙你,你放心好了。”
只不過現在老闆沒了,只剩下一件防護服,完好無損地靠著灶臺邊,祝寧問“你動過嗎”
“沒動過,我剛蹲下來看就看見了人影,”白澄似乎明白祝寧察覺到什麼,說“你看的我也注意到了,這防護服沒開啟,封閉的。”
如果是自己脫防護服一定會開啟暗釦,他們行走在汙染區,哪怕失憶了都熟悉防護服的構造,但這身防護服很完整。
祝寧搖晃了一下,防護服內部傳來水聲,她臉色變了變,開啟頭盔,防護服跟宇航服差不多,就算裡面沒人也是個立體結構,像個罐子。
祝寧把防護服放倒,裡面的水流出來,祝寧後退了兩步,免得弄髒鞋面,水帶著蝌蚪一起往外湧,搖動著尾巴撲騰。
看來曾經進來的人變成蝌蚪了,他們不早點出去應該也是這個下場。
祝寧掃視了一下,大腦的資料模式開啟,不知道有沒有遺留在防護服指套裡的,大概有兩百九十多隻蝌蚪。
這人死之前應該沒幾塊兒好皮了,身上估計像是蓮蓬頭一樣被蝌蚪入侵。
留給他們的時間門也不多,長到一百顆蝌蚪痣是條分水嶺,長到兩百顆應該離死不遠。
他們這次組隊進了其他地方探查,依然沒遇到人,不過又找到了防護服,防護服內部都是蝌蚪,一共六個。
曾經有六個人死在這兒,看樣子不是一批人,可能是誤闖入的。
防護服內部的錄影功能和副腦全部失效,他們沒法從前輩身上得到更多資訊。
如果找不到生路和汙染源,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蝌蚪痣越來越多。
祝寧可以接受自己死了,但不能接受自己變成蝌蚪。
四人沒找到什麼有效線索,有點陷入死局的意思,只能再回到老李養殖基地,白澄在後廚若有所思,站在曾經看到人的地方。
那人到底是誰是活人的話是好人還是壞的,為了提醒
或者本來想殺了白澄,但被發現所以先跑了
又或者是想吸引他們進入竹林但竹林已經檢查過,沒什麼異樣。
總要有個理由吧,而且為什麼是白澄先看見,她做了什麼特殊的事兒
白澄揹著一具屍體,在後廚走動,似乎想要模擬出那人的意圖。
祝寧後頸越來越重了,特地離水源遠點,感覺這地方不太乾淨。
裴書盯著黑黢黢的河面,不像是水面正常流動,好像是被蝌蚪攪渾的,直覺告訴他水下肯定有東西,說不定有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