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則,已經提前確定好了家庭成員的數量,唯一的家庭成員是她姐姐,姐姐已經在裡屋睡著了。
“小珊。”那人還在叫她,是姐姐的聲音。
駱珊親自給姐姐注射的安眠藥,還給姐姐蓋上了被子,藥效有二十四小時,不可能在這時候突然甦醒的。
誰在叫她?駱珊脖子發僵,背後很冷,好像有一隻眼睛在背後注視著她。
駱珊最初緊盯著自己的腳邊,不敢移動視線。
滴答——
頭盔和塑膠袋無法組成全封閉的防護服,冷汗和自己的眼淚混為一體,順著縫隙往下緩緩流淌。
駱珊全身都在發抖,眼淚不受控制流,她想理智一點都做不到,不知道背後怎麼了,明明一點聲音都沒有,可她總覺得背後有人。
末日到底是什麼樣的?她對此一無所知,根據守則上的規則,她不能對這個聲音做出回應。
別回頭別回頭別回頭……
駱珊一直在心中默唸這個字,心裡暗示好像沒有用,內心中有兩個小人正在鬥爭,她的嘴角抽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好像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
別回頭別回頭別回頭……
駱珊神經質地默唸,嘴裡念著正向的語句,嘴角卻越翹越高,微笑的弧度越來越大,她感覺到嘴角被拉扯到極致,快要超過人類身體極限,導致她有點疼。
停下來,不要再笑了,但她停不下來,她停不下來!
駱珊詭異地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腦袋正在緩緩轉過去,不受她控制,好像有一隻大手正覆蓋在她頭頂,強力地像是扭一個西瓜一樣扭著她的頭顱。
停,停下來,求求你了,她在心中默唸。
頭顱一寸寸偏移,她終於回了頭,但她不是人類意義上的轉身。
她的身體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抱著膝蓋靠在窗邊,但腦袋卻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著背後的窗戶。
駱珊透過塑膠袋和頭盔望去,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窗戶被封住了,看不見具體的,只能看到有個影子。
有個人正在她的窗外,可她家住十九樓,怎麼會有人站在她的窗戶邊呢?
影子在半空中凝聚,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駱珊也笑,嘴角被扯裂了,鮮血順著嘴角落下來,像是失去自理能力的老人流下口水,只不過她流下來的是鮮血。
好疼,好疼啊。
窗戶外有灰黑色的線條,駱珊作為普通人類,第一次看到那東西,並不知道是汙染區域的標誌。
駱珊不敢呼吸也不敢說話,她感覺到窗外的人正在逼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透過來了。
她很想逃跑,可惜她連一根手指都移動不了。
她好像被什麼東西感召了,又好像大腦在盡最後的力氣保護她,不想讓她發現真相,真相會讓人崩潰的。
她垂下眼,看到了自己的後背,還有凸起的肩胛骨。
她看到了今天穿的毛衣,在塑膠袋製成的“防護服”裡,她穿了一件黃色的毛衣,塑膠袋因為腦袋旋轉被撕裂,毛衣背面有一個商品標識。一個正常人不應該低頭看到自己的後背的,她赫然意識到,自己的腦袋轉了彎,脖子已經斷掉了。
大腦沒有成功阻攔,這個資訊傳遞過來,事情就變得很簡單。
她喉嚨發出一聲嗚咽,想要大喊救命,但沒用了,她看著窗外的黑色微笑壓過來,穿越了窗戶。
那個微笑看上去那麼天真,像是一個惡劣的孩子在對她微笑。
她喉嚨劇痛,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肺部灌滿了自己的鮮血,骨頭扭曲,尖銳的骨刺扎破了她的內臟。
她的腦袋一垂,徹底失去了生命,眼睛大睜著,好像死之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