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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甚至不是他的個人意志支撐，不是他不想動彈，而是他已經動不了。
在紅色的光芒閃爍的間隙中，他終於窺視到了下方汙染物的一角。
他拍攝到了它，或者應該稱之為祂。
這個畫面被完整記錄下來，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極其珍貴的錄影，作為一個調查員他絕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載入史冊。
後來這份錄影被霍文溪所看見，如同傳遞著某種厄運。
作為代價，她原本使用異能過度的右眼瞎了。
霍文溪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右眼上，彷彿在回憶當時的畫面。
那種戰慄感，恐懼，麻木，還有死亡的陰影都還在。
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一點減緩的跡象都沒有，像是要跟她一輩子。
祝寧遇到霍文溪這麼久，真的沒見過霍文溪流露出這種表情，她的自信在看到錄影帶時就已經被擊垮。
螻蟻第一次窺見了世界的真相。
祝寧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後來怎麼回來的？”
他自己應該做不到全身而退。
霍文溪：“他腳下綁著繩子，被外面的汙染物發現了，拽著出來。”
當時追殺他的汙染物，竟然拯救了他的性命。
出洞後，汙染物接二連三朝他撲來，他的頭盔攝像頭破損，接下來錄到的影片一直是破圖的，完全看不出內容，只能聽到聲音。
哀嚎聲，恐懼聲和尖叫聲充斥著後半程，到了某個節點，周圍變得安靜了很多，彷彿追殺他的怪物都已經死亡。
他腦子混亂，記錄下來的影片也很混亂。
之後他被牆外駐紮軍發現，駐紮軍認出他是清潔中心的調查員，本來想問怎麼了。
結果他立即攻擊人，像是瘋狗一樣，撲倒了一位駐紮軍，想去咬他的脖子，他一直重複死了死了死了……
再然後，一份調查報告被送到霍文溪的辦公室。
祝寧沉默了很久，才說：“雖然這位調查員很讓人尊敬，但他現在很危險。”
不是他的處境危險，而是他對其他人來說危險。
祝寧兩次見過紅色的光芒，一次是鮑瑞明的回憶裡，一次是黎欣的回憶裡，都很詭異，彷彿能賦予人什麼力量。
他本來無力抵抗外面的汙染物，從洞穴裡出來就有了。
他到底怎麼活下來的？
霍文溪點了一根菸，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我知道，他被關押了。”
霍文溪將他關進了地底監獄，啟用了最高規格的防汙染程式。
只要不是異化成什麼s級汙染物，目前的關押程式足夠，霍文溪的決策祝寧不用擔心。
祝寧真的覺得霍文溪很強，祝寧看黎欣的記憶是及時抽身了，她只看到了一角。
但霍文溪看的是錄影，她必須聚精會神，接受所有資訊，不能有任何遺漏。
前期壓抑的氛圍都要忍下來，紅光閃爍是長時間的精神汙染，後面攝像頭拍攝了非常高畫質的畫面。
霍文溪曾經長久凝視過。
霍文溪：“下面有個東西，雖然只拍到了一角，但從面積估算，可能地下全都是。”
她們的餐桌下就有個龐大的汙染物。
103區的人們在汙染物上方吃飯、睡覺、工作。
霍文溪一邊說，一邊看祝寧的表情，果然，這位清理者並不意外。
“現在我有個問題，祝寧，”霍文溪把菸頭按滅，祝寧家沒有菸灰缸，所以她戴著皮手套直接掐滅了，她說了這麼多，終於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問：“是你引導我入局的嗎？”
祝寧沒說話，她感覺霍文溪想掐滅的不是菸頭，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