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
鮑瑞銘甚至沒有來得及掙扎,祝寧已經把他斬成兩半。
他的上半身像是爛肉一樣轟然墜地。
祝寧在大口喘氣,她從來沒進行過這樣的“戰鬥”,像是在玩一場酣暢淋漓的遊戲。
她腹部還帶著傷,後背的傷口依舊,臉頰上正在流血,但她感覺不到。
全身的血液,或者說資料流正在沸騰,她被一個極致的目標驅使。
殺死鮑瑞銘。
乘勝追擊時才最為暢快,他潰不成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計程車氣會迅速被瓦解。
祝寧舉起刀,她的刀快速斬過,鮑瑞銘的觸手被斬得七零八落。
死亡的教眾和鮑瑞銘的殘肢被資料風暴碾過,化成一串串程式碼,像是冰冷紛飛的樹葉,又像是一場資料碎片組成的大雪。
戰鬥結束得如此迅速,鮑瑞銘以為自己最後張開汙染區域起碼可以支撐幾秒,他可以拖著祝寧一起死,等著創世啟動最後的程式。
他能跟祝寧同歸於盡。
但是沒有,他做不到讓祝寧死在他面前了。
鮑瑞銘只剩下上半身,他的西裝早就破碎,唯有觸手上掛著幾條破布。
任誰看都會覺得他是個怪物,他只有一個腦袋,胸腹以下全部被斬斷,嘴巴大張著,裡面蠕動著斷裂的觸手。
鮑瑞銘看著頭頂的教堂頂,斷裂的觸手突然動作,祝寧以為他這樣還要奮力反擊。
沒想到鮑瑞銘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他抬頭看到了神所在的位置,這時候還是艱難地爬向他的神。
觸手蠕動著,帶著一顆腦袋艱難向前,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像是一條被碾壓成肉醬的醜陋蠕蟲。
鮑瑞銘抬頭仰視著神像,他是匍匐前進的忠實信徒。
神。
神居高臨下看著他,眼中沒有任何悲喜,鮑瑞銘輸了,但他的事業沒有輸,還有機會。
一切都還有機會。
噗嗤一聲——
一把長刀貫穿了他的心臟,他低頭看去,冰藍色的刀上還閃爍著程式碼,鮮血混雜著爛肉順著刀鋒緩緩流下。
祝寧就站在他身後,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在想什麼?”
他在想什麼?他為什麼死亡之前都無法平靜?
“該不會是想回到母親的懷抱吧?”祝寧嘲諷他,這種人最奇怪,臨死之前會突然渴望母親。
祝寧緩緩轉動著刀鋒,切口中,鮑瑞銘的身體正在融化。
他快死了。
祝寧面無表情看著神像,鮑瑞銘這樣的人,死之前還能看到自己的信仰,對他來說太舒服了。
祝寧:“想想林曉風怎麼樣?”
林曉風?鮑瑞銘根本沒把這個人放在心上,那是他用過一次就丟掉的女主角,只是他偉大表演的一環。
丟掉就丟掉了,他為什麼要在死之前回想林曉風。
祝寧:“你毀了她。”
一個成年人都受不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小姑娘默默忍受著,她平時不說不代表她心裡沒有傷疤。
有些事兒就是這樣,一輩子都過不去,回想起來都感覺到疼。
鮑瑞銘給林曉風埋下了這麼一個傷疤,祝寧和林曉風可能需要用一輩子來治癒這道疤。
鮑瑞銘不知道是瘋了還是怎麼了,突然大笑起來,“她還活著?”
機械海洋館全員覆滅,在清潔中心的監管下,應該沒有帶出任何東西。
林曉風理論上已經死在了機械海洋館。
祝寧:“不巧了,我還在養她。”
鮑瑞銘大笑,笑得幾乎有些扭曲,這樣挺好,他會永遠活在林曉風心裡,成為對方的噩夢。
林曉風是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