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嘆了口氣:“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從來沒有背叛過人類。”
江平出任務一直在巡邏,這份工作危險又沒有回報,但江平覺得人類想要延續火種就必須有人做這種工作。
他每次執行帶隊任務都非常敬業,他會承諾把清理者們送回牆內。
那時候的江平年輕,懷揣著熱血,熱血被磨平過,但他從來沒背叛過。
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死在牆外的準備,那天他誤入了汙染區域,所有駐紮軍的準則都是,一旦誤入汙染區域都靠自救,沒人會來拯救你。
江平臨死之前沒有臨終關懷,甚至聽不到普羅米修斯的聲音,他在荒村中逐漸絕望,以為人生最壞的打算不過是死亡。
但沒想到他等來了更糟糕的結局——被寄生。
“我看過他的記憶,完全無法理解他這份工作到底有什麼意義。”
都是人類,為什麼有人能夠在牆內生存,有人就要被迫跟汙染物相伴呢?
“所以我幫他實現了一點小小的心願。”
江平在生命的最後曾經產生過很強烈的情緒,越臨近死亡人類越是容易多想,你就越想掙扎。
江平憎惡自己的工作,大罵過自己的長官,詛咒過世界被汙染。
這個世界遲早都要被汙染,它不介意加快這個程序。
所以它故意把人帶入汙染區域,它計算過牆外出事的機率,控制在一定區間內,本來牆外任務就有超高死亡率,除了崔凱應該沒人注意到。
祝寧捏了捏拳,她好像明白了那些被弄死的清理者,他們都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死的。
只是因為一條蟲子。
祝寧:“你怎麼透過檢查的?”
江平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引起過注意,清潔中心在每次任務結束後都會有嚴苛的檢查程式,駐紮軍肯定也有,江平怎麼逃過的?
啪嗒一聲——
它沒有立即回答問題,而是摘掉了自己的頭盔,它在這個汙染區域裡並不需要帶頭盔。
祝寧第一次見到江平的臉,他長得很斯文,白白淨淨的,看上去是那種有點乖巧又靦腆的男生。
江平年紀不大,應該是二十歲左右,他很早就加入駐紮軍了。
現在“江平”抱著頭盔一臉平靜地望過來,站在荒村中靜靜感受著微風,它用一隻眼睛看著祝寧,一隻蟲子從他的眼眶中爬出,蟲子在跟祝寧對視。
它破壞了真正的江平。
“江平是我寄生過最有趣的身體,他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任何親近的夥伴,跟我好像啊。”
江平非常孤獨,所以被寄生之後都沒人發現。
真正的江平在牆內找不到依靠,不過是人類社會里一條孤零零的蟲子,就像它一樣。
它歪了歪頭,眼珠子完全掉下來,偏偏嘴角還掛著微笑,“我還了解了你們人類怎麼對付汙染物。”
祝寧皺了皺眉,汙染事件是發生在新曆10年,現在是新曆80年,蟲子經過七十年演化,他在這個過程中找到過不同的宿主。
江平是最滿意的一個。
因為它完全可以進入人類內部知道人類怎麼對付自己。
“第一次檢查的時候我很害怕,我當時以為會被人類發現然後弄死,但是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江平”看向祝寧:“好奇怪,在檢查資料顯示下,我竟然是一個合格的人類。”
科技的發展根本跟不上汙染的速度,就像清潔中心同樣找不到祝寧腦子裡的系統,祝寧一次次躲過清潔中心的檢查,它也一次次躲過駐紮軍的檢查。
“我精神值真的很穩定,從人類的角度來看,我一定很自洽吧。”
現有儀器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