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程家嬸嬸請安。”這一年,他隔三差五地去程府找程詢,說說話,談論一些廟堂上的事,交情是越來越深。
“好啊,好啊。”修衡拍著小胖手,眉飛色舞的,“謝謝爹爹!”
唐栩笑意更濃。這人與人之間的緣法,真是玄妙,難得自己這個異於常人的長子,這樣喜歡奇才程詢,更難得的是,程詢也是打心底的喜歡、寵愛著修衡。
程詢和父子兩個一起用過飯,敘談多時,到修衡在軟榻上睡熟之後,告辭回府。
唐栩送他到了馬車前,從小廝手裡接過一個狹長的錦盒,“一把古扇,扇面兒不及你的字畫,只勝在年月久遠。這是我私底下送你的賀禮,明面兒上的隨禮,只能從俗。”
“古扇?未免太貴重了些。”程詢開玩笑,“回頭修徵的週歲禮,我可少不得要頭疼了。”
唐栩笑出來,“把你的字或畫賞他便是了。過兩年要是可行,收修衡做個小徒弟吧?讓他給你磕幾個,正兒八經地拜個師——這混小子,我瞧著我是管教不了,你倒是不在話下。”
“磕幾個啊?”程詢笑容爽朗,拍拍唐栩的肩,“只要你們願意,我自然樂得收個這樣的學生,偶爾給他佈置些功課的時間總是有的。拳腳功夫,你就得另請高人了,那是我管不了也不在行的。”
唐栩滿目欣喜,“說定了?”
“可不就說定了,到時候你反悔都不行。”程詢抬手。
唐栩立時與他擊掌。
回到府中,程夫人在他的書房等他。
“您怎麼……”程詢轉頭,透過半開的窗望了望外面的夜色,“這個時辰了,早該歇下了才是。”
“不是總沒工夫跟你說說話麼?”程夫人有些嗔怪又有些心疼地看著他,“一直這麼忙忙叨叨的,不知道何時是個頭。有時候,真是想念你做官之前的日子。”
“瞧瞧,又顛三倒四了。”程詢笑著走到母親跟前,“沒考取功名之前,您總是盼著如今的光景,到如今了,又怪我沒時間陪您——娘,到底怎麼才好?您給句準話成麼?”
“給我老老實實坐下。”程夫人拍拍他的手,無奈地笑了,“又繞著彎兒地說我不知足呢,跟你舅舅一個樣子。”
程詢笑著拉過一把椅子,在母親跟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