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兩個女兒學騎馬,夫君是贊同的,時不時就會教訓她們不要懶惰,別把兩匹好馬關在家中當擺設。廖大太太不耐煩地擺一擺手,“都給我滾回房裡去,哪個再敢擅自出門,別怪我打斷她的腿!”
“是。”怡君屈膝行禮。
廖碧君滿腹火氣,但見妹妹如此,便也隨著行禮退下。結伴回房的路上,她問怡君:“你這是怎麼了?是知道怎樣說都沒用,還是篤定娘打錯了算盤?”
怡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要看爹爹的態度。我瞧著娘那個架勢,定是聽說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卻不屑告訴我們。等爹爹下衙之後,娘一定會細說由來。萬一爹爹寧可信其有……”
廖碧君神色一黯。
“也沒事,我們先觀望著。明日若是爹爹跟娘態度一致,我們再想別的法子也不遲。”怡君說。
廖碧君輕輕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候,廖大太太正在吩咐丫鬟:“去外院候著,老爺一下衙,便請他即刻回房來,說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告知。”
丫鬟稱是而去。
廖大太太留在房裡,翹首等待。
但是,等到夜色深沉,廖大老爺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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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之際,廖大老爺見到了前來送請帖的程安。
程安恭敬地道:“我家大少爺今日在狀元樓設宴,請您賞光前去,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告訴您。”
“是麼?”廖大老爺想到那個溫文爾雅、樣貌俊朗的才子,面上一喜,“解元相邀,榮幸之至。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多謝大人。”程安道,“那小的這就去回話,大少爺已在狀元樓恭候。”
“不敢當,不敢當。”廖大老爺打心底笑出來,心念一轉,“我到就近的別院換身衣服就過去。”
程安笑著行禮離去。
廖大老爺上了馬車,命車伕從速去往別院。更衣只是個藉口,真正目的是去取一幅珍藏的工筆畫,作為回禮送給程詢。之所以把不少名畫放在別院,也是無奈之舉——兒子敗家,偶爾喝醉了,便把他珍藏的名畫隨手贈人,過後他氣得吐血都沒用,總不能把臉一抹去要回來。
他是打心底欣賞程詢。
如果今日設宴相邀的是程清遠,他一定會找轍婉拒。
官員與官員之間,不論品級高低,厭煩一個人有時根本不需要理由。更何況,昔年柳閣老與程清遠政見不同,他打心底支援的是前者。這幾年,因柳閣老離開內閣,方有程清遠的上位,在他看來,怎麼都有點兒小人得志的意思。
可程詢與程清遠不同。
程詢近幾年所作的策論,他都用心讀過,看到的是那年輕人的政見與柳閣老相同,不知為何,給他更為大氣、磊落之感,偶爾犀利的一筆,又讓他會心一笑,拍案稱快。
是以,程家父子,在他,要分別開來對待。只要程家不出天大的么蛾子,只要有機會,他都願意與程詢常來常往,連帶的想讓兒子與程詢結識甚至交好,長些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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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樓的雅間,程詢臨窗而立,望著喧譁擾攘的長街。
在前世,這酒樓是他與怡君相識、訣別之地。
今生,不會刻意與她同來,除非哪一日她想過來嚐嚐這兒的招牌菜。
廖大老爺進門時,程詢牽出謙和的笑容,迎上前去,神色自若地與之寒暄。
廖大老爺帶來的回禮是一幅前朝的名畫《月下翠竹》,殷勤地請程詢當場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