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說。”怡君還禮後道,“尋常說起貴人,都是能夠幫到人的人,我和姐姐可是沒這個本事。”
摳著字眼兒轉移話題。凌婉兒抿唇一笑,不予計較,提起曾給廖家下帖子再到做客的事兒,“那之後,我險些就以為我與二位此生無緣相見了。我有心結交,你們卻沒那心思。如此,我也只好繞著二位走,免得讓你們平添不快。”
“這話可就有趣了。”怡君面上的笑容愈發明麗,眼神愈發無辜,“真要繞著我們走,今日你怎麼會前來周府?這找到家門口,見不見的在自己,透過長輩出門赴宴的事兒,卻多多少少有些身不由己。有些話就不需說透了,譬如我們此刻為何身在此地。你方才的話要是當真,那我和姐姐日後也便當真了——既然你已經挑了我們的禮,還如實相告,我們就該有些自知之明,別有事沒事的往明知道膈應自己的人跟前兒湊。沒得招人嫌惡。”
話到末尾,她的笑意更濃,眼神轉為譏誚再轉為輕蔑,語氣轉為涼薄。
“……”凌婉兒這才發現,眼前人真就是名不虛傳:脾氣好的時候,十足十的大家閨秀;脾氣不好的時候,就是十足十的一個刺兒頭。她一時間找不到應對的方式——人家是明著詆譭自身暗中折辱她,她若針鋒相對,便是自動對號入座,只能更被動,難聽的話不知還要聽多少。
緩一口氣,她強笑著岔開話題:“聽聞廖大小姐彈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能否有福氣親耳聆聽?”
“這會兒不行。”碧君再遲鈍,也看出了些苗頭,一如既往不問緣由地站在妹妹那邊,“早起習字的時間長了些,指間沒力氣。”略停一停,道,“有朋友等你過去呢,快去吧,我們可不敢耽擱淩小姐。”
凌婉兒又被噎得不輕,心裡直懷疑周夫人和周文泰是不是看錯了黃曆選錯了日子。今日,在目前看起來,簡直是她最喪氣的一日。
她無話好說,只能順勢道辭。轉身後,展目四顧,望見站在不遠處的兩名男子,滿腹怨氣消散一空,綻放出喜悅的笑容。
那兩名男子,一個是長興侯世子朱鴻,一個是英國公世子顧景年。他們都是凌婉兒近兩年交情不錯的高門子弟。
此刻,朱鴻與顧景年凝眸望著廖家姐妹,前者道:“你就說,我眼光如何?廖大小姐的姿容儀態,是不是更勝凌婉兒一籌?”
顧景年慢慢地頷首,“以這種樣貌的女子而言,你說的的確是。”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朱鴻笑起來,“我曉得,你喜歡的是徐巖那種樣貌……”
“什麼叫我喜歡的是徐巖那種樣貌?”顧景年大為不悅,“我打心底喜歡的只有她一個!”
“得了吧。”朱鴻撇撇嘴,“真那麼喜歡,你新添的通房丫頭算是怎麼回事?”
“你懂什麼?那是兩回事。”顧景年轉頭瞪著他,“怎麼著?你今兒是來揶揄我給我添堵的是吧?”
“瞧瞧,這就急了。”朱鴻開懷而笑。
“瞧你那德行!”顧景年氣得抹了抹鼻尖,“對我落井下石無妨,但你別忘了,想輕易得手,可不是那麼輕易的事兒。打量你名聲多好似的。”
“你這話說的可就沒意思了。”朱鴻的笑意收斂起來,“你又比我強哪兒去了?說到底,我要不是年少無知做下一堆糊塗事,今日怎麼能跟你站在一起,答應凌婉兒?”
“年少無知?”顧景年撇撇嘴,“難為你好意思說,這可真是水仙不開花兒——你跟我裝什麼大瓣兒蒜啊?你年少無知?誰又是盛年時放蕩不羈了?你比我還大一個多月呢。我就這樣兒了,一事歸一事,做得出就敢認,你這算什麼?”
“……得了得了!我們倆吵什麼?”朱鴻皺了皺眉,再擺一擺手,“都在今日得償所願才是最要緊的。”
“這倒是。”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