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移步到外院暖閣。”
商陸自是不能回絕,隨她來到外院暖閣。
進門後,在吳媽媽的示意下,商陸望見坐在北窗下獨守一局棋的女孩:高雅、美麗、婉約——看到她之後,他對她是這樣的印象。
吳媽媽通稟之下,怡君閒閒望他一眼,繼續凝神看著棋局,語氣透著疏離:“你是誰,我已清楚。眼下,給你三條路,你選一條,如何?”
商陸行禮道:“願聞其詳。”
怡君落下一子,端茶啜了一口,方繼續道:“與我對弈三局,你若贏了,那件事就此揭過不提,只望你守信重諾;你若輸了,那就願賭服輸,依照我的心思行事,留給我是你有錯在先的憑據。——這是前兩條路。第三條路,是我不管不顧,仗勢欺壓你這個書生。商公子,依你看,我若是選第三條路,有幾分勝算?”
有耍賴的打算,並且直言不諱——商陸下意識地抬眼望向她,但見女孩笑意從容,甚至甚為坦蕩,似是剛剛說起的只是微末小事。
他心下一驚,到此刻才知道,碧君時時誇讚的聰慧的二妹,原是這般的難相與。
說來說去,她的意思很明顯:只給他一條低頭認栽的路。
而他,有別的選擇麼?
——她當真不管不顧起來,稱他帶著小廝闖進南廖別院,意圖不軌……誰會偏袒他?這可是程家託人求娶的閨秀。
他焦慮地斟酌措辭期間,怡君有一搭沒一搭地打量著他。
昨日他在狀元樓與楊汀州說過的話,先是紫雲複述,後又楊汀州派小廝過來道明始末——對於原委,她已心中有數。
不論他是個怎樣的人,欺瞞、辜負姐姐,都不是姐姐單方面造成。
既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局面,又把事情弄到了這個局面,就別怪她給他出難題。
是,如果兩家地位相當,她真沒法子刁難他,但問題就在於地位懸殊,他還曾想把姐姐當做跳板,甚至曾對更好的跳板生出憧憬——他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女孩是莫大的羞辱?
第35章 好花時
(三)
“二小姐,”商陸低聲道,“我知道要給個交代,今日前來,正是為此。可方才……實在是不想更為唐突,也真沒顧得上說這些。”他請碧君發落,但是她略過不提,他便以為她有意放他一馬。此刻才明白,碧君早已料定妹妹會替自己出面。
“哦?”怡君看著他,“這麼說來,你心中已有打算?”
“是。”商陸道,“不知二小姐是否同意——我想留一首送與大小姐的七言絕句。”
“姑且看看。”怡君的手指向書案,“請。”
書案上,已備好筆墨紙。
商陸不由暗暗苦笑,走過去,再思忖片刻,提起筆來,鄭重寫下一字一句。
款冬走過去,在一旁認真看著。
怡君等了一陣子,款冬把墨跡剛乾的紙張送到她面前。
正如商陸所說,是一首七言絕句,亦是一首風格婉約、意境傷感的情詩。
他要表達的意思一目瞭然:他戀慕一名女子的美貌、才情,卻明白門第之別,自己這番情思,端的是沒有自知之明。她不知道他不切實際的憧憬,甚至不識得他。掙扎之後,唯有斂情思、收妄想,願她安好。
前兩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正是碧君。
末了,具名、日期、印章一樣不落。
怡君反覆看了幾遍,見他並沒在字裡行間耍花招,滿意地笑了笑。
“來日,在下若膽敢反覆無常,二小姐只管拿出這首詩作為憑據。”商陸先一步給她找了得到這首詩的理由,“說是我身邊的僕人送到您手裡的就好。”
怡君道:“一事歸一事。這首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