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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最怕的就是紫蘇,一整天蔫蔫的。
第二次闖禍之後,老老實實地垂著尾巴杵在那兒,像是等著挨訓。
紫蘇看它那個樣子,笑不可支,哪兒還有訓斥的脾氣,轉頭去告訴了香芷旋。
香芷旋過去看了看,覺著元寶可憐巴巴的,拍拍它的頭,說沒事沒事,往後多預備出一些花盆就是了,又不是把盆景毀了。
紫蘇忍不住悶聲地笑。
元寶見兩人都沒生氣,這才歡實起來,耀武揚威地跟著香芷旋迴了正屋。
有元寶陪伴著,時不時就會出一兩件趣事,給平淡生活添上幾筆靚麗歡快的色彩。
寧氏那邊,見香芷旋打理內宅事宜已是得心應手,便將外面一些產業陸陸續續交到她手中。
香芷旋知道婆婆的苦心,是想讓她在孝期內完全掌握持家之道,等到孝期過後,要學的便是走入應酬的圈子,屆時再摸索為人處世之道。由此,對諸事愈發謹慎盡責。這不是一聲感激就能回報的,唯有盡力不辜負婆婆的期望。
錢友梅與蔚氏只安心留在房裡帶孩子,從來不干涉不逾矩,是讓人再省心不過的妯娌。
這一日,錢友梅到了香芷旋房裡,有事要跟她商量:“我和我大嫂合夥開了個鋪子,找好鋪面開始籌辦了,才想起來應該跟你說一聲。是一個乾果鮮貨鋪子,你看妥當麼?”
“自然妥當。”香芷旋笑道,“只管繼續籌備。”她這幾日有所耳聞,只是以錢家的名義開的,又是不顯眼的生意。話說回來,不妥當的事,如今的錢友梅也不會做。
錢友梅笑逐顏開,“有你這句話就成,那麼日後我就盡心籌備了。”語聲頓了頓,期期艾艾地道,“我是個閒不住的,凡事都想親力親為,這樣就少不得時常出門,可又不能帶著安哥兒東奔西跑的。到底是孀居之人,出門要輕車簡從,不好張揚。”
“不是還有母親與我、五弟妹麼?”香芷旋道,“何時要出門,看看我們哪個得空,將安哥兒送到房裡。晚間我與母親說。”
錢友梅感激地笑起來。
香芷旋是真盼著錢友梅能有個事由忙碌一段時日。不論怎樣,孀居之人的身份,需要慢慢適應。錢友梅強顏歡笑的時候居多,帶著安哥兒整日悶在房裡的日子越來越多。長此以往,母子兩個很可能會越來越孤僻——尤其安哥兒,本就不是活潑的性格。
如今內宅的幾個人都是以和為貴,香芷旋自然也會替她們著想,願意一家人都過得歡歡喜喜。
錢友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時常來襲府的寧二孃的神色卻是越來越黯然。
寧家籌備寧元孃的婚事之際,也開始給寧二孃張羅婚事。
碧玉偷偷地告訴香芷旋,說聽到過寧二孃的哭訴,寧三太太大抵是要把她許配給人做填房,末了唏噓道:“到底是庶出,平日嫡母待她再親近,婚事上也不大可能嫁的如意。”
的確如此。只要有嫡庶之別,就會有人深受其苦。
碧玉又嘀咕:“總跑來哭哭啼啼做什麼呢?難不成老夫人還能干涉這種事?”
香芷旋一笑了之。
眼看著寧元孃的婚期越來越近了,香芷旋按照定製從庫房裡選了一對兒玉瓶作為賀禮,又開了自己的小庫房,要私底下再送一份賀禮聊表心意。
便是局中人不能歡喜,她作為朋友也要添一份喜氣。在孝期呢,不能在當日過去喝一杯喜酒,只能在賀禮上多花些功夫。
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是一本正經地忙碌著,可心裡並不能夠對這樁婚事生出任何想法。有點兒完全不能想象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意思。
以前恨不得想破頭,現在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