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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看著襲朗的視線有點兒冷,“那你就到明年春日再現身官場吧。”
襲朗笑了笑,“入冬之後,我要進宮面聖。外人不知底細,太醫卻是聖上欽點。”
大老爺看著他,慢慢浮現出幾許無奈,“老六的事,是你的人做的吧?尋常人不可能做到絲毫痕跡不留。你這招將計就計未免太狠了些。”
“那該如何?”襲朗平靜地看著父親,“將人放回,不要那筆銀子了?”
大老爺緩緩笑開來,“倒沒那個意思,問你一句罷了。”
這一招實在是狠,也實在是巧妙:長房能拿回近九萬兩銀子的產業,襲朗能入手近九萬兩的銀子,這樣一來,長房的人總共進賬十幾萬兩。偏生二房要是算賬的話,只失去了那些產業。
襲朗道:“沒那個意思就行,後天老六就回府了。”語聲微頓,又笑問,“還有沒有看中的產業想拿回?我多扣老六幾日也是一樣。”
大老爺搖頭,“點到為止就好。”又笑著凝了兒子一眼,“你要八萬多兩,這個數,比當初香家賄賂老夫人的數額,只多了八千兩。”
“您猜出來了,的確如此。”襲朗道,“入手之後,我幫忙存到銀號。”言下之意是那筆銀子與襲府無關。
“是該如此。”大老爺對這一點倒是贊同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自心底,大老爺對香芷旋這個兒媳還是很滿意的。最起碼,自她進門之後,老四的身體逐日見好,可見是用心照顧了。起先也是存著偏見卻不能不讓她進門的,可如今寧氏人前人後都不吝嗇褒獎之詞,可見真有可取之處。
寧氏這個枕邊人,指責他的時候他是真生氣,但是從來相信她的眼光。要是老四媳婦不成體統,她早就趁現在這機會幫老四休妻了。
襲朗此刻則拿不準父親過來到底是什麼目的了,斂目喝了口茶,等著下文。
大老爺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因近來寧氏的話受了刺激,過來跟兒子說幾句話。他這個兒子,他一向管不了,並且要是願意的話,真能造他的反。兒子便是閒得亂轉,也絕不肯找他說說話的,只好親自前來。即便不能緩和關係,起碼不至於更壞。
他又閒閒說了說如今朝堂裡的一些事,便起身走人,“早些歇下。”
襲朗送到門外,看著父親的背影,有點兒莫名其妙,懷疑父親純屬睡不著找他來消磨一會兒時間。
他回到房裡,見床頭的燈還點著,香芷旋側身向裡,已經睡著了,蜷縮著身形。
他寬衣歇下,將她身形扳過來。
香芷旋迷迷糊糊地依偎到他懷裡,小腦瓜還蹭了蹭他的肩頭。
他斂目看去,見她小臉兒粉嘟嘟,唇瓣紅豔豔,很是誘人。便忍不住去親了親她的面頰,又吮咬著她的唇。
香芷旋起初牴觸,向後躲閃,手則順著他衣襟探進去,胡亂摸索著他的疤痕,摸了兩把之後竟安靜下來。
襲朗滿心笑意,猜想她這是把自己的傷疤當成辨識的記號了。
她語聲模糊地嘀咕了兩句,還沒醒過來。
真是服了她。
後來,她到底是醒了。
總歸是比上次好多了,上次那完全是災難,這次呢,有些困難而已。
困難是可以克服可以改善的。她模模糊糊地想著。
而對於襲朗,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他除了遷就,除了陪著她磨磨蹭蹭,別無他法。
他不時地撫一撫她額頭,還好,沒像上次似的疼的冒冷汗。
這樣就好,該知足了。這檔子事,就像他們的日子,總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如意的。
明日就是出嫁的吉日,錢友梅應該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