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1(2 / 2)

也不是跟誰較勁,更沒逞強的意思,實在是因傷口不論怎樣都會這般作痛。那就不如適度地做些事,筋骨不至於僵滯,心神不至於倦怠。

偶爾想一想沙場的崢嶸歲月,他有恍若隔世之感。

朝夕之間,殺紅了眼,浴血成魔,賭上了生死。結果呢?一將功成萬骨枯。他這成名的都險些喪命,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知有多少埋骨沙場,再不能見人世風月。

心緒起伏,筆下的力道便不由控制了,右臂尖銳的疼痛一次次襲上心頭,讓他呼吸一滯。

他放下筆,回身落座,這才發現身側的人已磨好了墨,正凝視著窗臺上花瓶裡的數枝玫瑰。

等一會兒,她就要忍不住擺弄一番了。

襲朗的唇角不自覺上揚,斂目打量著她。

是生於南方的女孩,膚色白皙通透,身形纖弱如柳,穿著淡粉色褙子,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似的。真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及笄之人。

可她也只是模樣稚嫩,不是沒城府沒主意的。

成婚第二日起,她就被拘在了房裡,美其名曰好生服侍他,其實是長輩不願意讓她露面,被人私下議論。

起初他擔心她心裡委屈,讓她每日和自己一起抄經打發時間。這幾日下來,才發現她心寬得很,不需誰開解。

此時,她將先前側目的花瓶捧到炕桌上,找出剪刀,取出花枝,悉心修剪之後,再逐次放入瓶中。

她應是擅長此道,所以才無法忍受鮮花被敷衍的對待。

插花之於她,就像是在下棋:認真佈局,逐步完成。每一枝花放入瓶中之前,都是經過細細思量的。

其中的門道不少,花枝要錯落有致,花色要相互襯托。他也承認,經她一擺弄,每日一換的瓶中花會成為房裡不容錯失的一道風景。

她每一日的光景,便是用這類小事消磨掉的。

從未見她有過委屈的神色。

該委屈麼?應該的。

他這局中人都極其厭惡勞什子的沖喜說法,何況她了。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嫁進門來,要面對的可能是他傷愈,更可能的是新婚不久便守寡。

太不公平。

可惜他那時精力不濟,又是在事情定下來之後才知曉的,能做的少。

起先香氏是要將她的二姐香綺旋許配給他,後稱香綺旋染了惡疾,他的祖母當機立斷,說不是還有個女孩子麼?又已及笄,換她就好。她的祖母、伯父即刻答應了。

就這樣,這個可憐的孩子被結結實實地坑了一把。

不管怎樣,她以沖喜為由嫁入襲家,總是會低人一頭。

在外人眼裡,高看她的,說是廣州知府的侄女,低看她的,便說是區區商賈的女兒——她早逝的雙親很有經商的頭腦,生前在南方已小有名氣,賺下了一份偌大的家產。可惜都是薄命的,前些年先後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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