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庭逸忍俊不禁,把她攬到懷裡,“你怎麼好意思說的呢?”
炤寧揉了揉臉,理虧地笑了笑,“你別打岔。我又不是整日裡都覺得熱,你不回來的時候,晚間覺得挺涼快的。”晚間習慣了摟著睡,偏生他像個小火爐似的——其他三季自然益處多多,在這時候她就只有熱這一種感受了。
“不講理。”師庭逸揉著她的小臉兒,“我不回來,你說睡不好;我回來了,你又嫌熱。怎麼那麼難伺候呢?”
“回來也沒睡好啊。”炤寧撓了撓額頭,“累得我。”說著挺了挺身形,蹙眉,“你看,我這麼不講理,夏日咱們就分開睡吧……”
師庭逸低頭捕獲她的唇,輕一下重一下地咬著,“你再說一句試試?”
炤寧低低地笑起來,“這會兒你最好還是別惹我,小心引火燒身誤了上早朝。”
“一到這時候你就有底氣了。”師庭逸擁著她倒在床上,手遊轉至她肋下怕癢的地方,“臣子偶爾不上大早朝,一點兒都不稀奇。先齊家再想平天下——連你都降不住,我還好意思去做別的?”
“歪理,一大堆歪理。”炤寧咯咯地笑著,扯著被子躲到床裡側去,“我也就這會兒跟你耍耍威風——連這都不許,你還讓不讓我過日子了?不鬧了,我白日裡還有正事呢。”
師庭逸的眼神溫柔至極,側躺在外側,將她帶回臂彎,柔聲道:“行,不鬧。跟我說說,這兩日忙什麼呢?”
炤寧如實說了。
師庭逸想了想,“讓常洛把阿福的畫像也拿過來,連同你新畫的人像,讓景林、昭華看看。”
“是呢。我居然又把阿福忘記了。”炤寧蹙了蹙眉,又戳著他的心口,“自從嫁給你,我怎麼覺著自己越來越傻了?”韓越霖、景林動輒就說她傻乎乎,眼前這人偶爾也會戲謔地喚她一聲傻瓜。
師庭逸卻道:“自己覺著傻的時候,都讓我時常擔心沒有用武之地——你是想成精麼?”
炤寧輕聲笑著,“是你讓著我,我知道。”
是他還不能讓她自心底依賴罷了。她其實還是如出嫁之前,在心裡跟他分著家,有些事情是不肯與他提及的。愛戀是一回事,兄妹姐弟是一回事,朋友又是一回事——她一樣一樣的劃分得分外清晰。
師庭逸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絕對急不來的事情,日子要一天一天過,他要一點一點地讓她找回曾經的信任。
值得慶幸的是,她已與他攜手,給了他足夠長久的時間彌補虧欠,不需急於求成。這一點,是他絕不會淡忘、一直感激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幸運之處,她不是不能夠狠狠折磨他幾年甚或把事情做絕的。
她只是心軟。說出去都沒人信,可他的寶兒就是如此,心軟得叫他心疼。
他心裡百般滋味,面上則是分毫也不流露,與她笑鬧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