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之收起唇角的弧度,沉默片刻後,再開口的聲音都比剛剛少了些溫柔。
“後來,你只跟我在森林裡待了三天的時間。第四天,就有人到森林裡來尋你了。”
“那你這麼輕易就放我走了?!”裴嬌嬌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詫異。
以墨寒之的性格,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恐怕沒這麼容易改變的吧?
既然他都將自己規劃到未來的計劃中了,怎麼這麼輕易就放她走了呢?
墨寒之懲罰似的在她的小腦袋上叩了兩下。
“你怎知輕易?”說完,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從他的喉嚨中溢位,“第三天下午,森林裡下了場暴雨,雖然你沒有淋到雨,但因為驟降的溫度,還是發了燒。”
“當我發現那些尋你的人時,你已經燒了一整夜,人都燒傻了。你的體質實在是太如其名,嬌氣的不行,我擔心你會就這樣病死在這森林中,便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先讓m去探了尋你的人的路,然後提前來到稍前一些的位置,將你留在了那裡。接著躲在暗中,看著他們發現你,焦急的帶你離開。”
“而當年關於你的記憶,暫時停留在了這裡。”
自己的體質……自己小時候體質確實不怎麼好,經常容易感冒發燒什麼的。
現在想想,估計是缺乏營養導致的吧。
雖然之前的記憶她記不得什麼了,但聽爺爺說,從前她是生活在裴紀文的身邊,基本上都是孫雅琴在照顧她。
結合後來和孫雅琴生活在一起時,孫雅琴對她的照顧,答案也不難猜測。
估計孫雅琴只是按照表面嬌養的標準對她的吧。
只是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嬌氣的大小姐,這樣才不會被其他人嚼舌根。
就是不知道讓她一個人置身火災,又將她丟到這森林之中的人,是不是孫雅琴。
思緒萬千,不過一瞬。
就算討論的內容都是圍繞著自己的,裴嬌嬌也並沒有忘記今天來這最重要的目的——幫墨寒之解心結。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話題引回到了墨寒之的身上。
“那……你呢?我離開了之後,你又在這森林裡待了多久?又是怎麼下定決心要離開的?”
既然從墨寒之的描述中,他對這片森林已經很熟悉,並且在這裡生活了有一段時間了,就代表他一定是認識離開的路的。
那他之前沒有走,肯定是他自己的主觀意願並不想走。
可又是什麼促使他改變了自己的主觀意願呢?
裴嬌嬌的話音落下好久,墨寒之都沒有給她回答。
直到她反覆猶豫半天,是否要再換個角度追問一次的時候,期盼中的聲音卻先幾秒鐘在耳畔響起。
“自從將你送走之後,我大概只待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告別了m,一個人離開了這裡。”
“我徒步走到了臨山市的市區,想找個手機給墨家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我回去。”
“但那個時候手機還沒有普及,我正走在街上,思考著從哪裡能借到一部手機,就看到了兩個穿著打扮和這裡格格不入的保鏢。”
“我記得很清楚,他們正拿著一張照片,在各個臨街的商店挨家挨戶打聽著,是在找我。再後來,我就跟著他們,回到了墨家。”
墨寒之說的雲淡風輕,表情也沒有任何波動。
淡漠的彷彿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可裴嬌嬌知道,在談正事上,他越是這樣,就代表他心裡對這件事越在意。
但只要墨寒之不坦白,她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在她離開後的那三個月,他是怎樣度過的。
小小的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盯著那張專門造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