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猶有過之。
“原來如此。”張東遠道,“那等上元節的時候,找個人換班,到時候出宮去看便是。”
“張總管說得對。”平安便走過來,跟他站在一處,“我在這裡盯著,您老回陛下那裡去吧?我看也來了不少人,應該快到開席的時候了。”
皇帝身份尊貴,自然是需要最後一個到達,但也不好讓人等太久。現在過去準備著,然後過來,便剛剛好。
張東遠點點頭,便去了。
平安遊目四顧,尋找著趙璨的位置。
今日的擺宴的地方是一處水榭。整個樓閣幾乎有一半的地方是建在水上的,三面都是牆壁,唯有臨水的那一邊敞開,顯得視野十分開闊。這會兒雖然並沒有什麼美景可看,但因為用宮燈將沿河兩岸的樹上都裝點了起來,燈光燭影,倒映在河面上,亦別有一番風味。
就連水榭裡的燈也並不放在地上,而是用不知道什麼材料的繩子吊起來,高高低低的甚是好看。
聽說挑選這個地方的人是鄭貴妃,而且最後還成功說服了皇帝。說不準就是故意挑選了這麼個地方。在這裡落水,總要正常得多。
雖然座位上沒寫著名字,這會兒距離皇帝的位置近處的地方也都空著。但是按照各人的品級推算一番,也能大致算出來是在什麼方位。讓平安心驚的是,趙璨座位的正上方,果然正吊著一盞燈,看上去非常不安全。
平安正擔憂時,參加宴席的賓客們已經陸陸續續抵達了。先是低品官員,然後品級越來越高,之後才是勳貴之臣,宗室子弟等。平安忙著上前迎接,也就顧不得心頭的擔憂了。
不多時連幾位皇子也到齊了,就只剩下皇帝還未到。平安趁著人不注意,偷偷抬頭往上看了看,趙璨順著他的動作往上看去,便見一盞宮燈高懸在頭頂。雖然宮燈看上去是木製的,但是重量想來不輕。若是掉下來砸到人,也是非常危險的。
趙璨安撫般的看了看平安,用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對方沒有那麼蠢,直接對他座位上的燈動手。畢竟看上去太明顯了,到時候肯定會追查。雖說未必就能夠查到他們,但是有這個嫌疑也就夠了。
平安只能努力按下心來,免得露出破綻。
又等了一會兒,皇帝這才姍姍來遲。他身體不好,在這種半敞開的地方,雖然點著許多炭盆,但還是會覺得冷,所以身上裹著厚厚的大毛衣服,越發襯得整個人乾枯瘦小,蠟黃的臉色在燈光下看來更加虛弱,唯有一雙眸子寒冰一般,陰測測的十分滲人。
衰老在他身上體現得格外的明顯。
因為皇帝身體不好,所以已經許久沒有早朝過,每日裡不過是將宰相們著急過去議事,許多臣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今日乍然一看到他這幅模樣,都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突。
陛下的身體看起來很不好……所有人心裡都掠過了這樣一個念頭,然後各有思量。
其實皇帝的身體縱然不好,但將養了這段時間,也沒有那麼糟糕。平日裡看的時候更沒有這樣明顯的感覺。只不過今日是年宴,人人都打扮得喜慶,看上去氣色上佳,便越發襯得他的氣色糟糕。
事實上在最初宴席開始的一段時間裡,平安所擔心的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來大概是現在大家都還在各自的位置上,看上去一目瞭然並不適合渾水摸魚。二來他們恐怕也還需要臨時佈置一番。
等到酒酣耳熱,大家不再那麼講究規矩,會站起身來走動一番,互相敬酒。那個時候,才是最好的機會。
平安平白精神緊張的盯了許久,結果什麼都沒發生,自己也覺得可能是有些過分緊張了,便努力不再去注意趙璨那邊,放鬆精神。在這種場合上,他們是不能吃東西的,只能在一旁照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