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曲折迂迴,我們沿著它緩緩下山,謹慎小心地慢慢轉換影子。我們的道路一直偏向右方,當我意識到正在接近黑路時,不禁咒罵。
&ldo;媽的!它就像個拉保險的一樣固執!&rdo;我感到心中的怒火正在向恨意轉變,&ldo;等時機一到,我非毀了這玩意不可。&rdo;
加尼隆沒有回答。他一氣喝飽水,接著把瓶子遞過來,我也喝了很多。
最終我們走上平地。我讓腳下的道路儘可能地扭轉彎曲,這樣可以讓馬匹輕鬆一些,還能迫使騎在馬背上的追兵放慢速度。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開始覺得放心了,於是停下來吃東西。加尼隆的目光一直沒從山麓移開,我們剛吃完飯,他突然站起來,手搭涼棚向後眺望。
&ldo;不,&rdo;我一下跳了起來,&ldo;這不可能。&rdo;
一個騎手的身影從洞口冒了出來。只見他盤桓片刻,接著便衝下小路。
&ldo;我們現在怎麼辦?&rdo;加尼隆問。
&ldo;收拾東西,趕快上路。我們至少可以把已經註定的遭遇推遲一會兒,我需要時間思考。&rdo;
我們再度上路,仍然保持著中速,但我的腦子卻全速轉動著。肯定有辦法阻止他。而且最好別把他置於死地。
但我什麼也想不出來。
如果能忽略逐漸接近的黑路,我們簡直可以說正走在一個美麗的地方,午後的天色也同樣怡人。讓它被鮮血玷汙真是一種恥辱‐‐如果是我的血,就更糟糕了。就算本尼迪克特左手使劍,我還是怕。加尼隆根本幫不上忙。本尼迪克特可能甚至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轉過下一個彎時,我作了一次轉換。片刻之後,淡淡的煙味鑽進我的鼻孔。我又稍稍變換了一下。
&ldo;他來得很快!&rdo;加尼隆喊道,&ldo;我剛看到‐‐那裡有煙!火!樹林著火了!&rdo;
我大笑著回頭看去。半幅山坡上濃煙滾滾,一片橘紅迅速吞噬著綠意。噼啪聲剛剛傳進我的耳朵。馬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ldo;科溫!是你……&rdo;
&ldo;對!如果那兒更陡些又沒有樹的話,我會嘗試一次山崩。&rdo;
空中瞬間充滿飛鳥。我們更加靠近黑路。火龍甩著頭嘶叫起來,口鼻噴出些許白沫。它試著逃開,接著暴起人立,前蹄在空中揮舞。星辰發出受驚的嘶鳴,把車拉向右方。我掙扎片刻,重又控制住馬匹,決定讓它們跑上一會兒。
&ldo;他還在追!&rdo;加尼隆高喊道。
我咒罵著打馬向前。最終,道路把我們帶到黑帶旁邊。這是一條很長的直道,我向後一瞥,只見整個山坡都在燃燒,我們走過的小路像一條可怕的傷痕般貫穿其中。這時我看到騎手。他已經跑過一半的路程,快得就像肯塔基賽馬會[15]上的賽馬。天哪!這是匹什麼馬啊!我真想知道它是在哪個影子長大的。
我收緊韁繩,先是輕輕地一勒,然後逐漸加力,讓馬車慢慢減速。這時,我們離黑路只有幾百英尺,而且我能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地方,兩條路的距離只有三四十英尺。等我們到了那兒,我設法讓馬匹停住。它們站在原地顫抖不已。我把韁繩遞給加尼隆,拿起格雷斯萬迪爾,跳下馬車。
有何不可?這是塊乾淨平整的好地方。也許這條與旁邊生機勃勃色彩斑斕的綠地截然相反的焦黑枯萎的道路,正迎合著我體內某種病態的本能。
&ldo;又怎麼了?&rdo;加尼隆問。
&ldo;我們甩不掉他,&rdo;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