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蠱一事江盛雪不打算再對梁簡等人有所隱瞞,她替葉晟解蠱的時候就知道有些東西已經瞞不下去。那些人在樵縣的地盤上作威作福,她若還擔心惹是生非而不插手,只會讓更多的人陷入困境。
葉晟似乎對江盛雪的這個答案不滿意,他眉峰輕攏,神色凝重道:“縣官的小妾還活著,那個女人應該是和閩國來的蠱師做了某種交易,靠蠱活下來。她現在掌控整個縣城,四處抓捕身強力壯的男人。你們的街坊大多落入他們的手中,少數在我們的幫助下逃掉了。我的茶館被一群活死人攻擊,其中有一個身手了得,我就是被他刺傷,你們若是遇見一定要小心為上。”
樵縣的事說來就是幾句話的事,葉晟這會身體正虛弱,說完之後有些吃不消。他倚靠著床坐著,嘴唇發白。
梁簡聽的心裡一凜,心裡升起一股不妙感,他從凳子上站起來,臉色難看道:“府衙也淪陷了?”
葉晟點頭,府衙可以說是最先淪陷的,小妾殺了縣官之子,把府兵之權抓在手中。
梅爭寒驚呼起來:“那許大人他們豈不是羊入虎口?我們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嗎?”
梁簡搖頭,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府衙的小妾不過是個傀儡,隱藏在背後的人是閩國的蠱師,許澤突然造訪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就算不會立刻動手也會把人監控起來。以許澤之才發現不對之後大概能周旋一段時間,如果此刻他們貿然過去,那些人寧願錯殺也不會放過。
梁簡不由的擔憂起來,許澤是個可以用的能人,他可不希望對方折在這裡:“但願許澤能反應過來拿你的案子做一做擋箭牌。”
梁簡確信江義的案子背後並非簡單的官府草菅人命,他說這話的時候往江盛雪的方向看一眼。江盛雪避開他的眼神,下垂的手握緊自己的衣袖。
葉晟被梁簡的話弄的有些糊塗,他詫異道:“你們帶著官兵來的?”
梁簡頷首,梅爭寒不知道葉晟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當初幫自己脫困的人,毫無戒備道:“兄長現在是紅葉城的城主,我們這次來一是為了我的案子,二是知道最近確實不太平。”
葉晟愣住,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梁簡竟然做了紅葉城的城主,這簡直出乎他的意料。
“好,很好,你真是讓我越來越驚喜。”葉晟興奮的看著梁簡,連自己身上的傷都不那麼重要。如果說他一開始對梁簡感興趣僅僅是因為血月傳說,那現在他就是對梁簡這個人本身感興趣,在梁簡身上他看見無限的可能,他很想知道梁簡能夠走多遠。
梁簡無所謂的接下葉晟這句不算讚美的讚美,他本來還打算再問一些城內的事,但見葉晟身體虛弱便沒在多言,而是讓葉晟躺下休息。
葉晟強撐多日確實已是強弓|弩末,沒在和梁簡逞強,躺上|床休息。江盛雪給他開了藥方,掌櫃讓下面的人速速煎好送來,自己帶梁簡他們出門。
此刻已經是黃昏,天色昏暗,烏鴉蹲在牆頭上嘶啞地歌唱,影子落在灰白的牆上。
江義家裡不僅有聽音閣的人,還有幾個樵縣的百姓,大家擠在這裡,天暗以後縮在屋子裡不敢出來,透過開了條隙縫的門框偷偷的看向外邊。江盛雪沒想到自己家還有成為避難所的一天,明明還是熟悉的房屋,氣氛卻迥然不同,陌生而肅殺。她本來還打算在家裡走走,現在看來卻只有在院子裡閒坐。
掌櫃有些歉意的看著三人,道:“實在是抱歉,這裡明明是你們的家,現在你們卻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無妨,我看大家都被嚇的不輕,想來此地的變故真的出人意料。掌櫃的不妨在對我們說的詳細點,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蚱蜢,隱瞞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習武之人六覺靈敏,梅爭寒能感受到那些從屋子裡飄出來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