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制被取締,青玉印梅爭寒自然就收回來了。剩下的城主願意入朝為官則在王城留下,不願意也有相應的地方官職,梅爭寒不會虧待他們。
梁簡記得自己睡著之前正在看這十一個青玉印有何不同之處,好像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沒想到會在夢裡記起很久以前的事。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忘川河上擺渡亡靈的黑袍人,熊熊燃燒的奈何橋,一切都和當初走過的一樣。
青玉印還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梁簡眸光暗了暗,或許他該找個時間和梅爭寒一起回一次緋雲山莊,墓穴後兩層的秘密也該有個人去揭開。
皇上離宮是件大事,梁簡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梅爭寒以後,梅爭寒尋了個由頭把朝堂上的事情都交給宋遠和陳文墨,自己和梁簡一起下江南。臨行前李謹言也想跟他們走,可是梁簡不確定墓裡有沒有危險,便沒有帶著他,而是把他送到公主府給大長公主養著。
城主製取締以後,大長公主和穆程都回王城定居,這樣他們離梅爭寒也要近一些,大長公主想看還能隨時進宮去看他。
梁簡和梅爭寒算是微服出巡,身邊只帶了隱藏的暗衛,他們乘船一路南下,到了江南後沒有停歇,直接趕往緋雲山莊。
上一次來此是初春,桃花滿野,這一次是盛夏,漫山遍野只有一望無際的綠意。小竹屋還在此地沒有褪色,稍作打掃便可住人。
梁簡和梅爭寒先去祭拜爹孃,之後才去那座白色的墓前。梁簡前世下去過一次,所以還記得路,他和梅爭寒清理乾淨墓上的藤蔓,然後移動無名碑。
轟隆一聲,巨大的墓門向一邊挪動,露出可以進入的通道。梁簡沒由來的緊張,他有種預感,墓裡可能有他不想面對的東西,可還是有一股力量驅使著他不斷靠近。他回頭看了梅爭寒一眼,對梅爭寒伸出手道:“不管在下面遇到什麼都不能放開我的手。”
梅爭寒把手伸過去,笑道:“你很緊張?”
“我也說不上來,牽著你安心些。”
梁簡說著便取出火摺子往裡走,他們下了十來個臺階才踩上平地。墓穴的大門緩緩合上,墓裡就只有梁簡手上的微光,他遵循著前世的記憶把牆邊的火把點燃。墓裡的火把是用特殊的燃料製成,即便過去了幾百年也能使用。
明亮的火光照亮一整個墓室,記憶中這裡堆放著無數的金銀珠寶,梁簡前世就是用這些東西助徐良川起義。可是這一次看清楚墓室的情況梁簡如遭雷擊,空曠的墓室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分毫改變,可是內裡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梁簡站在臺階處看著這一切,他首先想到有盜墓賊進入過墓室,但很快就否定這個想法。這裡的東西絕不是盜墓者可以盡數搬走不留痕跡,說是有盜墓者不如說是他自己,因為這裡殘存的痕跡和他前世留下的分毫不差。
他能重來,可用過的這些東西不能重來。
梁簡的心裡突然有了恐慌,他緊緊的握著梅爭寒的手,害怕自己身側的人也只是一場幻想。
察覺到梁簡不對勁,梅爭寒回應他的緊握,靠過去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梁簡回頭,燃燒的火焰下梅爭寒湛藍的眸子帶著一抹幽光,帶著關切和擔憂,輪廓硬朗清晰,說話時的氣息就在梁簡的耳邊,鮮活而真實,並非幻象。
梁簡深吸口氣,道:“我沒事,只是覺得這裡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有一點驚訝,我們去第二層吧。”
梅爭寒點了點頭沒有追問,梁簡找到第二層的機關開啟門,這裡他未曾來過,所以進入的很小心。第二層和第一層一樣,一眼就能看到頭。不同的是第一層曾有無數的金銀珠寶,這裡卻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瓶酒兩個倒扣的酒杯,上題:南柯一夢。酒下面還壓著一張泛黃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