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讓眾人始料未及,大家往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道,一位身著月白色錦衣的公子從人群中走來,他的手上還握著一塊玉佩,淡青色的絲絛從指間垂下,他的手指細長白皙,指甲修剪乾淨,讓人一瞧便覺得是出生世家的公子哥,不禁又多看幾眼。
梅爭寒走到大長公主和穆昔面前,遞上手中的玉佩,道:“這位夫人這可是你的東西?”
今日大家各有去處,梅爭寒去找單崇飛閒談一上午還不見梁簡歸來,便一個人出來走走。他對王城不算熟悉,也沒有固定的去處便走到哪裡算哪裡,好巧不巧的瞧見這群人的勾當。
這是一夥在市集流竄作案的盜竊團伙,一人上前近身順走他人的財務,其他人幫忙打掩護。他們看見穆昔和大長公主二人穿著華貴又沒有隨從便起了歹心,不想穆昔不好對付,險些暴露。
梅爭寒剛才看的分明,對方順走了大長公主的東西,他本不願多事,可是看著大長公主和穆昔二人吃虧他心裡悶的難受,便揪住那幾個人,還打傷衝撞大長公主的小人,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梅爭寒手上的玉佩色澤通透,材質上乘,是半塊玉珏,的確是大長公主的東西。可是大長公主的目光卻不在梅爭寒的手上,她怔怔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梅爭寒,神情一陣恍惚,心裡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梅爭寒尚未及冠,沒有束冠,頭髮用一根玉簪梳起來,額前還留下少許修飾臉龐。他本就長的英俊,眸子深邃,鼻樑高挺,一雙湛藍的眸子更是如天然的寶石,璀璨生輝。他把玉佩遞給大長公主的時候態度溫和有禮,唇角帶著笑意,整個人生動的就像是烈日驕陽,溫暖又和煦。
大長公主沒有接玉佩,她紅|唇微張,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她看著梅爭寒,漂亮的眸子裡蒙上一層水霧。
梅爭寒有些詫異,自己好心好意送來玉珏,可怎麼看起來這位夫人並不高興。別說梅爭寒,就是一旁的穆昔也十分不解,大長公主素來穩重,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般失態的模樣。
穆昔上前接過梅爭寒手上的玉佩,正要謝他好意,大長公主突然上前一步,抬起顫|抖的手要去撫|摸梅爭寒的臉。她眸中帶著淚光,嘴角卻帶著笑意,有些難以置信,又掩蓋不住內心的激動和高興。她看著梅爭寒,眼中帶著憐愛和疼惜。
梅爭寒正欲後退避開大長公主的手,手腳卻不聽使喚,大長公主悲傷的模樣讓他心裡難受,腳上便沒了動作。
大長公主的手還是沒有落在梅爭寒的臉上,有人從後邊拉了梅爭寒一把,讓他後退兩步,而後背上落下一隻手,人便跟著彎腰俯身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大長公主殿下贖罪,舍弟莽撞不識殿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殿下海涵。”
拖著梅爭寒行禮的不是旁人,正是剛從宮裡出來的梁簡。梅爭寒聽見是他的聲音便沒有掙扎,大長公主一詞落在他的耳中猶如驚雷,他渾身一僵,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這位夫人就是大長公主嗎?為什麼她看自己眼神那麼悲傷,讓他的心也跟著難過。
被梁簡這樣一打岔,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大長公主很快回過神來,將伸出去的手收回,在遮掩的衣襬中緊握成拳。她垂首掩去眼角的淚光,頷首道:“梁城主不必多禮,他沒有衝撞我而是幫我找回了玉佩,我感謝他都還來不及。”
此話無疑是承認了身份,剛才那些小賊嚇倒在地,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衝撞的竟然是大長公主。
穆昔順勢上前讓周圍的人將這些小賊押去衙門交給官府查辦,旁人不敢不從,很快這場鬧劇就平復下去。梁簡和梅爭寒站在一側,大長公主看著他們二人,目光落在梅爭寒的身上,心裡是一陣陣的抽痛。
梅爭寒沒有抬頭看她,衣袖裡的手卻不自覺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