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爭寒這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臭脾氣倒是沒變,說的話能讓人火大。梁簡忍不住在心裡想,這爛脾氣一定要給他改了,要不然遇上個姑娘,還不得以身相許。
梅爭寒不知道梁簡的花花腸子,被他那句不怕牽累輕撓了一下心房,喃喃道:“萍水相逢,我真不該拖你下水。”
“你怎麼就確定是拖我下水,而不是我救你上岸?”
梅爭寒客套起來沒完沒了,梁簡聽的心裡來氣。他都恨不得把人綁在身邊帶走,可偏偏這個人把他當外人,一直往外推。
“你常年保鏢在外,路見不平的時候也這般囉嗦?”梁簡問道,這話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顯而易見。
梅爭寒聽的一呆,他自己身世浮萍,也不知道明天的著落在哪裡,所以不想連累梁簡。梁簡拔刀相助,他心懷感激,但也知道該止於此。但沒想到梁簡俠義心腸,大有要把這件事情管到底的意思。
逃亡多日,除了街坊鄰里,這還是梅爭寒第一次在陌生人這裡得到安慰和支援。他沒骨氣的紅了眼眶,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
“我看你也累了,先休息。這件事情急不得,等明天一早我出去幫你看看情況,我們在從長計議。”梁簡怕梅爭寒又要囉嗦,先一步勸他去休息。
從衙門手下搶人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梅爭寒心有不甘,也承認梁簡說的是實話。他在心裡嘆口氣,和梁簡道安,在棄屋尋了個角落躺下。
這是梁簡臨時找的棄屋,屋子裡除了一張裂口的桌子,和兩三條瘸腿的凳子,和帶著一點異味的油燈,沒有其它可以用的東西。好在梅爭寒在這方面不挑剔,對他而言,現在只要能有遮風避雨的一塊瓦,就已經是最好的歇腳地。
梁簡有些睡不著,沒有急著休息。他在桌邊坐了一會兒,舉起油燈渡步到梅爭寒面前,然後蹲下身,將油燈放在地上。昏暗的光線在小範圍內擴散開,梅爭寒的睫毛□□,彷彿要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梁簡想了想,還是伸手點了梅爭寒的睡穴,讓他昏睡過去。
閉著眼倚靠著牆壁的梅爭寒,露出修長的脖子,梁簡的手從他臉上拂過,那溫度從指尖一路燃燒到心底。真好,這一世趕上他的低谷,可以把他帶出來。
梁簡的手指從臉上一路滑到脖子上,滑過喉結,停在梅爭寒的衣襟上,最後解開他的衣服。
因為逃亡的關係,梅爭寒身上的傷口並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梁簡解開他的衣服,引入眼簾的就是包紮的一塌糊塗的傷口,解開繃帶,可以看到有些地方都開始感染髮炎。
梁簡的眼神變的陰沉,他粗略的看完梅爭寒身上的傷,又替他把衣服穿好。這個時候,夜裡安靜,不會有郎中開門。他身上也沒帶藥,想要處理傷口,得等明天早上。
“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梁簡在梅爭寒耳邊輕聲說道:“不管是徐良川,還是這些衙役。”
昏睡的梅爭寒聽不見梁簡的話,他只是感覺到冷,瑟縮一下。梁簡貪婪的盯著他的睡顏,思緒不由的飄遠,想起很多前世的事,關於他和梅爭寒的第一次見面。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叫穆爭寒。
當年金戈鐵馬,英魂築成高牆,起義兵來自四面八方,分屬不同的陣營。大家搶奪地盤,割據城池,不在戰鬥中消亡,就在戰鬥中壯大。打到最後,只剩下最強的三股勢力,其中就有穆爭寒所在的西北軍。
三方勢力互相牽制,發生過很多摩|擦。
梁簡第一次遇見穆爭寒就是在解決糾紛的戰場上,騎著一頭白色駿馬的穆爭寒手持銀槍,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那天天色很好,晴空萬里無雲。在陽光的照耀下,他銀色的戰甲十分顯眼。
看見梁簡,他沒有像旁人一樣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來把梁簡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