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今夜住那兒?”梅爭寒年輕的聲音輕快地問道,他手上的長|槍還沒有飲過血,卻已經察覺到今夜的血氣,開始鳴顫。
“既然攔路的河叫抱月河,那我們今夜就住在抱月樓。”梁簡說著對身側的杜平笑了笑,幽幽道:“狄海沒能趕回來,真是可惜了。”
杜平臉上的笑意都僵住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他一直漏算了一件事,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卻從未想過這個機會到底存不存在。
跟著杜平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見梁簡舉起刀還以為他是要殺人,準備上前相助。
一柄銀槍橫斜過來攔住去路,持槍的少年嘴角含笑,聲音清脆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諸位,你們越矩了。”
銀槍氣之盛,彷彿乘月而來,無人敢動。
抱月河上抱月樓,纖腰戲舞美人柔。
抱月樓,飛玉城出了名的青|樓。可是今夜這裡很安靜,沒有客人沒有掌燈,黑黝黝地一片,只有清冷的月輝灑進來。可是卻不顯得突兀,因為這一|夜這條繁華的河邊街巷都是死寂一片,沒有燈光,像是一條暗龍把抱月河和飛玉城隔開。
孤寂的黑暗,一輪將滿未滿的月,有風起。
梁簡坐在高高的閣樓上,眺目遠望飛玉城。在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人,一個面容冷峻的俏佳人,雖然穿著白衣白裙,墨髮如瀑,可卻是個男人。
梁簡嘆了口氣,他對面前這個狀況始料未及。他早早的傳信給了聽音閣也得到回應,和王博揚約好今日下手,可是他沒想到聽音閣接應他的人會是葉白衣。
一襲白衣,冷傲天下。
聽音閣的閣主大駕光臨來幫忙,梁簡卻高興不起來,因為葉白衣此刻應該在紅葉城,在宋遠身邊。他雖未歸去紅葉城,可紅葉城的麻煩不會少,更何況他手上有鳳首箜篌。
“你來了宋遠怎麼辦?”梁簡蹙眉,宋遠代行城主之職,那些麻煩自然也會衝著他去。
葉白衣不語,他聽見無數的聲音從抱月河上來,很快潛入黑夜之中,只留下若有似無的氣息。梁簡也察覺到了,他側耳傾聽一會兒,忽然笑了。不過笑意沒持續多久,看著面前的葉白衣又陷入平靜。
“我來是有一樣東西要給你,順便幫忙帶一句話。”葉白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才不慌不忙地從自己的衣袖裡拿出一個盒子遞到梁簡面前。
梁簡接過去但沒有開啟,他看著葉白衣,在想葉白衣帶的是什麼話。
“梁簡,你這個王八蛋,哪裡有你這樣的甩手城主,你再不回來我就把紅葉城送人了。”葉白衣忽然變了聲音,學著宋遠的口氣對著梁簡破口大罵,惟妙惟肖。
梁簡愣了愣,葉白衣恢復自己原本的聲音,道:“他不喜歡管事,煩。”
梁簡笑了,他還真有些想念紅葉城的那些人。宋遠不愛管事可不會不管,他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只要接過一個擔子,不到放下的時候絕對不會鬆手。這話頂多算是口頭上的嘮叨,不過樑簡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今夜平定飛玉城,下一個目標就是江城。”
葉白衣頷首道:“接下來的路我就不陪你走了,畢竟我天音閣還在暗處,盒子裡的東西你用得上。”
梁簡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葉白衣已經幫了他很多,不是交易,而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既然是朋友,那他原本打算把聽音閣一起拖下水的計劃就要改一改。
葉白衣喝完面前的茶就走了,如同他的到來一般無聲無息,除了抱月樓的徵和梁簡,沒有人知道。
閣樓上的風更加喧囂,梁簡玉冠上的飄帶被風吹起。月色下,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那火光離梁簡很遠,但是卻照紅大半個飛玉城,以至於在閣樓上都能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