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冷，如果沒有必要那些親戚是不會踏出門一步的，而四兄妹就算在寒風裡凍著也不想在屋裡感受那令人窒息的空氣。
「冷是冷了點，你忍忍啊。」江曦把一個小暖手寶塞給表妹，再在火邊上烤烤手烤烤腳，很快全身便暖和了起來。
確認大門關好了，江向南站起來，從肥大的羽絨服裡抖出好幾袋零食，撿起來瓜分了。
江楷把一包抹茶味的曲奇塞到小表妹懷裡，看到對方露出驚訝的表情，笑道，「上次來的時候我們帶了很多零食讓你挑，你好像很喜歡抹茶味，應該不討厭曲奇吧？」
表妹趕緊搖搖頭，珍惜地把曲奇放進了口袋裡，江向南見狀又給了她一包，「你放學後沒吃東西肯定餓了，我看姑媽她們也不準備做什麼菜，現在多吃點！」
「……平時，都是我做晚飯的。」表妹咬了一小口曲奇，脆脆的餅乾碎屑就簇簇往下掉，讓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
好甜呀，真好吃。
「做什麼做啊，咱這兒十幾個人你一小女孩做飯不得累死，等下我爸肯定叫街上大排檔送菜過來，你喜歡吃什麼儘管說啊。」
他們回來前還向買烤紅薯的大叔買了幾個生紅薯回來，現在放在火爐裡面烤著，江向南邊問表妹喜歡吃什麼菜邊用院子裡掰的樹枝扒拉著裡面的紅薯。
表妹卻沉默了許久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家裡從來沒人問過她喜歡吃什麼，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你今年是不是中考？」江微宇從立起的羽絨服衣領上探出半張臉，眼睛被火烤得起了一層白霧，「成績好嗎？」
被這張一看就是學神的臉問學習成績好不好，是個人都會氣勢減弱三分，表妹更是湧現出一股自卑感，「還行……老師說我的成績在市裡能上二中。」
二中雖然肯定不及一中，但在溫城也是排名靠前的學校了，能在這個小縣城有這樣的成績確實不錯。
「我爸說，你如果分數夠了，就上我們家來住，反正有空房間，總比一輩子都呆在這個村裡要好。」
表妹瞪大了眼睛，看樣子是有幾分期待的，卻又有些害怕，「我媽不會讓我去的，我走了沒人做家務……而且她也不會給我錢。」
江楷憐惜地揉了揉表妹的小腦袋，「這就不用你擔心了，這是大人們要操心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學習就行。」
又故意道：「啊，難道你不想來我們家嗎？」
「我、我想去！非常想去！」雖然都是江家，但表妹也知道，這兩個江家是不一樣的。
這裡的哥哥們都很溫柔，會輕聲細語地對她說話，會記住她喜歡吃什麼然後全部放在她的懷裡。
「可是，沒有錢……」
「你有錢的，我爸每年都把你的壓歲錢存著，就等著給你上學用，」江曦放低了聲音，「給你的紅包裡倒沒多少錢，因為知道會被你媽收走。」
表妹的紅包確實剛拿到手還沒捂熱乎就被姑媽拿走了，一些父母拿走小孩的紅包好歹還會用「幫你存著」或「給你交補習班費」這種理由敷衍一下，姑媽就直接抽走，彷彿這錢就不該用在她女兒身上。
表妹看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烤紅薯，鼻頭有些酸酸的，小聲應了句，「嗯。」
——
草草地吃完晚飯後，一行人坐車前往山上的公墓，因為江曦家的suv只能坐七個人，剩下的人都只能擠在大伯家那輛貨拉拉上，所以幾個堂哥搶著要上進口車。
「我來開吧，我還沒開過suv呢！」大堂哥伸手把江曦推搡到旁邊，伸手就要搶江楷手上的車鑰匙。
江楷比他高了半個頭，右手扣著要是輕輕一抬對方就夠不到了，無懈可擊的笑容上露出一絲疑惑，「你有駕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