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之前躲了三年,即使是他也有些心灰意冷,懊悔太衝動把人給嚇跑了。
可那天初雪的時候,小貓琥珀般淡棕色的眼睛看著自己,小耳朵輕輕抖掉雪花,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時不時發出一兩句撒嬌的呼嚕聲,讓他實在沒能忍住。
這次一同進了一中,便當是從頭再來罷了,反正這一世他還能陪對方很久很久。
濕潤的感覺從臉頰傳來,李唯知也沒抹,水珠滑落,他卻喜不自勝地笑出聲來。
當即就開啟燈不睡了,坐在桌前思考什麼樣的告白能讓小貓滿意。
但他還沒坐多久,一封半透明的信從窗外飄來,在房間裡轉了幾圈,慢慢地落在了李唯知面前,上面蓋著地府加密檔案的印章。
李唯知臉色裡面凝重起來,拿起信封,白皙靈活的手指一翻轉解開了那個複雜的加密結,兩根手指夾出裡面的信,嚴肅地看著。
看完後他沉吟片刻,右手打了個響指,信件便連同信封在火光中燃燒殆盡,輕輕一吹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一隻身形修長的黑貓跳上了屋頂,陰雲飄過遮住了月光,將其完全隱匿在夜色之中。
——
江曦當晚回到床上睡覺的時候,腦海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那近乎等於告白的話語,一回想就羞恥到拼命蹬腿踹被子加無聲吶喊,手指腳趾能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來。
然後就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她頂著兩個淺淺的黑眼圈來到學校,忐忑不安地聽了半天的課,才發現李唯知今天並沒有來學校。
江曦沒等來告白,倒是等來了土地公公執法隊集合的通知。
「這次案件的影響力比六年前還要嚴重、惡劣,」土地公公通知了好幾個隊員,現在看起來有點疲憊,「上頭說了,第七執法隊的隊員這次要全部到前線去支援圍剿行動,今晚亥時一刻在道慈寺集合。」
從土地公公的訊息中江曦才得知,最近溫城不安寧是因為一隻被判處無期徒刑的強大鬼祟從地府十八層地獄逃了出來,還順走了好幾種禁術,在這臨市吸收小弟招搖鬧市,滿肚子的壞水全用在了害人上。
那幾種禁術之一就是強制召喚,鬼祟們聯合人間的缺德神棍一起騙人,將用禁術製成的符咒塞進護身符裡,謊稱是文曲星大人的信物,賣給那些即將考試的學生們,用了後文曲星上身,逢考必過!
她班上的陳博偉就上當了,那禁術會將從人類身上抽走的元氣轉移到鬼祟身上,一個護身符十年的元氣,對那種強大的鬼祟來說或許只是九牛一毛,但芝麻大點的肉那也是肉啊,積少成多,那缺德神棍生意可不錯了,要不是他掉進了錢眼裡定價賊高,這要是批次生產出來絕對大有市場。
眼下已經不少人上當被吸走了元氣,有幾個在生死簿上剩餘壽命不足十年的還進入了休克狀態,被送進醫院搶救,如果元壽沒回來,就算救回來了也只能是植物人。
這可不是生死簿上畫兩筆就能改回來的簡單事,所以地府調動了本省所有的執法隊員出動,務必要把犯鬼捉拿歸案。
不過因為之前江曦打斷了一次強制召喚,那鬼祟疑心重,立刻就把神棍搞死了以免她順著氣息找來,可謂是心狠手辣。
這情況光是聽著就無比嚴峻,江曦立刻把李唯知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下午那幾節課她臉上是認真聽的,但雙手在桌子底下快速折小貓符咒填充庫存,摺紙看上去雖然複雜,但這活兒她幹了十幾年,早就練就了不用過腦手指就能條件反射摺紙的本領。
畢竟才剛月考完,班上的氣氛有些沉重,誰都不願意這時候去觸老師們的黴頭,就算是裝也要裝得十分上進。
林含蘊發現同桌抽屜裡一疊的小貓摺紙,在江曦的眼神同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