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之後?
如果江微宇能想起來,這可憐的雞蛋可能好歹還會有個全屍。
「我連你掏我鑰匙都不知道,還能記得什麼?」他想要盡力放鬆些,「如果你想,車和房子都拿走了我也不知道。」
雖然,楊冰冰想要的話他也會給就是了。
聞言,小姑娘表情沒怎麼變,眼角卻垂了下來,看上去有點失望。
這是怎麼了?
江微宇用儘自己高智商的腦細胞也沒能回想起來,試探地問著:「是我喝醉後發酒瘋打人了,還是拉著你說胡話了?」
他大學時選修過一門心理學,看著小姑娘的微表情,他想:說胡話。
這胡話可多了去了,誰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段。
顯然,江微宇沒想起來,但楊冰冰應該連場景都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小姑娘雖然神經大條,卻生了副容易出賣自己的臉皮,說謊害羞什麼的絕對躲不過去。
短短几秒,不算多麼白皙的膚色就迅速從臉紅到了脖子,看著還有繼續向下延伸的趨勢。
楊冰冰就像一隻熟透了的大蝦,低著頭靠在桌上臉都不敢抬起來。
江微宇看著活潑好動的小女生變成這幅樣子,終於對照著記憶想起來了——
也許真是酒壯慫人膽吧,當楊冰冰探過來要扶他的時候,他沒忍住,輕輕親了一口小姑娘的頭頂。
水果糖一樣的滋味,比那些年的夏天楊冰冰抱到他家來的大西瓜還甜。
他已然沒了那個「嚴謹高冷的江微宇」的意識,什麼自持自控全在酒精的作用下變成了比電子菜譜還無用的東西,統統拋之腦後。
他只知道天很涼,風很冷,楊冰冰會凍著,而他渾身熱乎乎的,就是個大暖爐。
他抱住了楊冰冰,傻傻地笑出聲來,好像做個暖爐也很幸福的樣子。
雖然那的確是他最幸福的時刻之一,但也許在別人看來,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在騷擾女大學生罷了。
那時候,小姑娘的臉也跟現在一個顏色,結結巴巴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下意識地攙扶住他這個醉鬼。
他埋在楊冰冰的肩膀裡,輕輕蹭著,像一隻求主人安慰憐愛的大型犬。
「喜歡……」
「什什什什麼?!」楊冰冰現在是驚弓之鳥,他說句話都會打個激靈。
「……喜歡你,」他抬眼對著自己喜歡了快十年的小姑娘,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喜歡冰冰。」
——
回想完畢,現在不僅是楊冰冰,江微宇也很想低頭埋桌。
他是真沒想到那一杯白酒能厲害到這個程度,讓他多年苦心經營的計劃一下子提前了好幾年,然後瞬間完成。
江微宇心態有些崩。
但他向來都想得很透徹,也很懂得直面自己,要不然也不會是江家兄弟裡第一個開竅的了。
公司裡出了什麼問題,他一直都走在解決問題的最前端,在他的腦中從來沒有逃避這個選項。
循序漸進方案出了問題,但就算昨晚他沒醉,也不能肯定自己今後能忍住不說。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糊弄小姑娘。
「那些……不是胡話。」
「?」楊冰冰捂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雙眼睛。
「我喜歡你,喜歡冰冰,那不是胡話。」江微宇覺得他當時肯定瘋了,宿醉的自己多麼落魄,連頭髮都睡得像雞窩,而且之前太累了沒來得及洗澡,身上一股酒味兒。
但他告白了。
這要是讓一個月前完美主義的自己知道,保準生氣個十幾分鐘之後暈過去。
楊冰冰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般半天說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