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試探她,如果不是前世她聞過合歡引的味道,她肯定發現不了宋硯的異樣,那就無法得知宋硯被太子設計了。
她也不能說宋硯根本沒有神智不清,而是很淡定地坐在寧德宮,靜等藥效過去。
太子挑了挑眉,宋硯這樣子,可不像是醉酒的樣子,那必然是合歡引的藥效了。看來這個小禾子說的話是真的了。
他沒有再懷疑她,合歡引只有東宮少數幾人知道,料這個小太監也不知道,否則怎麼會將他藥發的情況說成是醉酒呢?
他繼而沉默下來,既然宋硯中計了,就說明宋硯不像他想的那樣,心機頗深?難道這件事情真的是他醉酒後,調戲了謝清瑤?
他捏了捏眉心,煩躁道:“你退下吧!以後發現宋硯的異常,拿著木牌來東宮找孤就可以了!”
趙嘉禾鬆了一口氣,看來太子這關是過去了,繼而恭恭敬敬地退下去。
等趙嘉禾走後,太子出聲問道,“嬤嬤覺得這件事到底如何?”
剛才領路的嬤嬤從暗處出來,原來她一直未曾離開,只是站在一旁的黑暗處,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裡居然站了一個人。
“殿下,老奴認為,剛才那個小太監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嬤嬤姓周,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後來皇后安排她來照顧年幼的太子。雖說是一個宮女,但是太子一直是她教養長大。太子對她也很是尊重,未曾把她當成是一個奴才,遇到一些事情,也會找她商量一二。
“合歡引是東宮的東西,未曾流到宮外去,七皇子的反應顯然是合歡引發作的樣子,既然他未曾設防,那就說明,他可能並不是您想的那樣,擅於隱藏自己。”周嬤嬤冷靜地分析道。
太子斂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怪在哪裡。
他盯著桌子上的燈芯,緊皺眉頭。
自從趙嘉禾與宋硯攤牌之後,她明顯感覺宋硯對她的態度不同起來,不再是那種漫不經心,而是把她當成心腹來培養。
這不,這幾天一直拉著她練字。說是作為他的下屬,怎麼能不識字呢?
趙嘉禾只能被迫拿著筆,很是痛苦地寫字。
宋硯在一旁,捧著書,時不時瞧一眼她這邊,眉頭緊蹙,“握筆的姿勢不對,手腕發力,不是手臂發力,手心處要有一個雞蛋的空間……”
宋硯很是無奈,已經教了她兩天了,那個握筆的姿勢仍然像是握筷子一樣,笨拙僵硬,字也認不了多少,最近倒是勉強識得自己的名字,真是不知道平日裡那股機靈勁兒哪去了,讀書識字竟是這麼困難嗎?
趙嘉禾只覺得宋硯強人所難,她已經十五歲了,愣是要讓她一下子學會那麼多東西,真的是很為難她了。
她已經練了兩天的字了,怎麼這筆看著細細的一根,握起來比鍋鏟還要難啊?什麼橫平豎直,不如油鹽醬醋!
心底不平,手上的力氣也大了些,手肘一抖,紙上留下一條歪歪扭扭的黑墨印跡。
“重寫一張!”宋硯捏著眉心,寒聲道。一張字,她已經練了一上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趙嘉禾痛苦地想要哀嚎,還有三行,她這一張字就完成了,沒想到如今功虧一簣,又要重新來過。
青鶴端著薑湯進來的時候,看到趙嘉禾伏在案桌上,悶悶不樂。因為寧康宮沒有足夠的炭,所以禦寒只能靠一些其他的東西,青鶴便想了法子,熬一些暖身的薑湯給他們喝一下,好過就那樣凍著。
趙嘉禾最討厭喝這種奇奇怪怪的湯水了,皺著眉不想喝,青鶴臉一板,有些生氣道:“你這是嫌棄我的手藝不如你嗎?”
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趙嘉禾表示戴不起,急忙接過去,閉著眼睛,快速地喝完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