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常曦哀嚎一聲,抱住腦袋,只恨自己之前算盤打的太快太響,做事太不計較後果,現在臨時改了計劃,容景思這邊確實是個麻煩。
但聽他語氣,原來他對皇位,確實是有所圖的?
容常曦努力回憶著上一世,卻實在不知道容景思是否爭奪過皇位,主要是,就算容景思爭奪過,她想必也意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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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謙走入允泰殿,將竹笛放在旁邊空著的盒子裡,又從最高格的書架中拿出了一本《易經》,隨手翻開。
裡頭夾了兩張紙錢。
第一次是容常曦落水,他和所有人一樣,以為容常曦死了,甚至參加了容常曦的葬禮。
但過了些時日,在那次的宴席上,有下人通報說,康顯殿下醒了,於是所有人歡欣鼓舞,彷彿他們都根本沒參加過容常曦的葬禮——事實也是如此,他們根本不記得了。
而容常曦自己昏了那麼久,同樣對那段時間毫無記憶。
在容常曦“死”去的那段日子裡,只有容景謙從頭到尾擁有完整的記憶,而唯一能成為作證的,也只有那張他隨意捏住的紙錢。
第二次,容常曦因曼舌花毒而亡,容景謙第二次參與容常曦的葬禮,他隨著人群,踏過被白色紙錢鋪滿了的朱雀街,看見容常曦的棺木重重合上。
他躬身,從地上撿了一張紙錢,夾入了同一本書。
三年如白駒過隙,容景謙也頗為忙碌,容常曦的身影在宮中似乎徹底消失了,有人為之哭為之笑,容景謙卻總覺得事情並不會就這樣結束。
果然,三年後,有人喜衝衝地說,容常曦恢復了意識,變得清醒,很快就要回宮。
容景謙將書合上,重新放回原處,外頭祿寬已匆匆入內,說是皇帝派人讓他去掌乾殿用晚膳,據說康顯殿下也在。
祿寬說的時候,語氣中滿懷擔憂。
容景謙瞥了那一眼翠綠的笛子,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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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乾殿內燭火通明,氣氛同樣很好,容常曦先是對著皇帝撒了一通嬌,又在容景謙說“皇姐”時,親親熱熱地站到容景謙身邊,道:“景謙,你比我高了耶。”
容景謙點點頭,容常曦又道:“咦,我昨天送你的竹笛你不喜歡嗎?怎麼沒隨身帶著呀?”
容景謙身後站著祿寬,他昨夜沒有進鍾喜殿,此時是頭一回看見容常曦這樣子,雖已盡力剋制,但還是能看出他眼珠子都幾乎要落下來了,容景謙比之昨夜卻已淡定不少,道:“怕弄壞了,在允泰殿內收著。”
“景謙,你真細心。”容常曦笑著在他對面坐下,“下回若有空,我去你那兒一趟,聽說允泰殿擴建了?想必缺不少東西,我去幫你看看,明瑟殿寶貝那麼多,可以給你添置一些。”
這下就連皇帝都不由得敲了敲桌子,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地道:“常曦。”
“嗯?怎麼啦,父皇?”容常曦轉頭看著皇帝,一派天真爛漫。
皇帝道:“常曦,你這又是來的哪一齣?”
容常曦眨眨眼,說:“什麼呀?父皇也是想問我,為何對皇弟這般好嗎?”
皇帝頷首,容常曦又將自己的那一套血濃於水,與人為善的理論說了一通,最後十分深情地看著容景謙,道:“景謙,以前是我不太懂事,莫名其妙地就對你不好,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容景謙搖搖頭,皇帝欣慰不已,說容常曦這是因禍得福,性子比從前好了不少。
用過晚膳,兩人一同離開掌乾殿,容常曦還想著要如何套近乎,容景謙卻是一言不發地往外走著,容常曦既有些挫,又有些憤怒。
她容常曦何曾這麼拉下臉對一個人獻殷勤,這待遇華君遠都沒有!
容景謙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