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讓。
他不說她和商從洲相親一事,似是配合著她故意隱瞞。
書吟溫溫和和地笑著:“不了吧, 我的性格太悶,去相親了,和相親物件也說不了幾個字。”
沈以星不以為然:“各花入各眼,總有人喜歡你這樣的”
“——比如我。”她不忘帶上自己,直白且熱烈地表達自己對書吟的感情,“我是書吟狂熱愛好者!”
書吟聽著沈以星的話,眼裡抽出一絲又一絲綿柔的笑來。
就是在這時候,書吟的手機一響。
有微信訊息進來。
是商從洲找她。
她眼睫輕顫,說不上出於何種想法,竟將手機螢幕倒扣在桌上。
一抬眼,看見陳知讓的目光從她的手機裡轉移,幽暗淡漠。
她心虛地別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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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沈以星纏著陳知讓問他相親的事。
書吟喉嚨還有點兒不舒服,家裡的藥都吃完了,她想著去小區附近的診所再看看,問問醫生還需不需要配藥。
過去的路上,她記起商從洲給自己發過訊息。
她走的緩,掏出手機,給他回訊息。
商從洲問她:【最近忙嗎?】
書吟指尖鬆動,忽地,身後響起喇叭聲。
極為短促的一聲。
慢慢,一輛車打著雙閃,靠邊駛,停在書吟側前方。
暑熱正盛,蟬鳴狂熱,街邊沒什麼人,書吟能肯定,這輛車的主人和她認識。即便她是土生土長於此,可特意停車和她打招呼的人,恐怕屈指可數。
如她所料。
駕駛座車門開啟。
商從洲出現在她眼前。
他的衣服看似簡單,卻很有質感,每件衣服都像是量身定製,萬分契合也無比襯托他的身材。清瘦卻不瘦削,極具清淡的斯文感。
有那麼一瞬,書吟誤以為是高中時期的商從洲,向她走來。
去年十月,書吟她們班班長結婚,給班裡的所有人都發了請柬。
人們常把高三友誼稱作為革命友誼,高考是場無硝煙的戰爭,說是革命友誼也不為過。饒是與班裡同學交情淡薄的書吟,也拿著請柬,和沈以星參加了這場婚禮。
那天是國慶假期,老同學們來得很齊。
同學們集中在幾桌,婚禮開始前,是場熱鬧的同學聚會。
一整棟樓唯獨他們班教室、走廊是安靜的,時間或許真帶走了很多東西,也改變了很多東西。當時一個個木訥文氣的同學,如今高談闊論,聊的頭頭是道。
最明顯的改變不是性格,而是他們的長相。女生脫去老套的校服,穿著自己的衣服,都變得分外漂亮。男生則相反,頭髮少了,肚子大了,油頭滿面,逐漸與油膩中年男掛鉤。
所以重逢後,商從洲比她記憶裡還要清冷端方,輕易點起她心中那團枯草。
記得是在哪裡看到的。
大多人都在異性身上找初戀的影子。
也記得是在哪裡看到的。
人總會反覆喜歡上同種型別的人。
二十八歲的商從洲,像極了十八歲的商從洲。
又不像。
因為十八歲的商從洲,從未像現在這樣,離書吟這麼近。
商從洲停在書吟面前:“這麼熱的天,怎麼在外面?”
書吟:“買點藥。”
商從洲:“生病了?”
書吟:“小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