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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握著箭支走出竹林,看見南月正睜大眼睛站在那兒,好奇又緊張地往她那邊伸著腦袋,眼底的陰霾立刻散了個乾淨。
給。無名幫南月將這支短箭裝回暗弩上,細心叮囑道,小心別傷著自己了。
嗯!南月乖乖點頭。
無名現在幾乎天天都和南月纏在一塊兒,既然暗弩也送出去了,她也沒有理由在南月院中多呆,難道還真要進南月房間坐坐不成?於是沒幾句話後,無名便起身離開。
南月回房裡坐了一會兒,忽然拿著燭臺,走到剛才的竹林中,看著那棵倒下的竹子,南月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剛剛剛剛她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她描得太準了。
竹子斷開的位置,和她瞄準的位置分毫不差。
還好無名沒有察覺到。
崩塌
司漣回到住處後,一夜未睡,坐在床邊思考整整一晚。
第二日醒來,她看見鏡中自己青黑的眼底,儘量抿出一個柔媚的笑,用手指輕輕沾上脂粉,將臉上疲憊神色蓋住。
司漣雖然已經清楚自己的身份,決定放棄刺殺,但她曾經建立起的情報網,暫時還沒有徹底消失。
回京的路上,司漣便已經知曉京中情形。
長京城看似一片安寧,實則秦王重病不起,太子與六皇子針鋒相對,朝堂上早已亂得一塌糊塗,隨時都可能發生不可控的變故。
宇文天明說得不錯,司漣是個自私的人,她雖然愛唐池雨,卻不足以愛到為她犧牲自我。
司漣不想做默默奉獻的塵埃,她希望唐池雨也能予她同等的愛。
而謊言帶來的愛,極不牢固,隨時都可能坍塌,碎成齏粉。
到時候天下大亂,司漣還有機會、還有時間挽回嗎?
至少現在她還有充裕的時間。
而且母蠱在二師父手上,司漣始終是受到他人鉗制的,連自己的命都不在自己手上,她有什麼資格對唐池雨以身相許?
司漣下了決定。
出發去公主府之前,司漣又去見了一次宇文天明。
幽暗的小巷中,胡人男子雙手環抱在身前,神色輕佻:司姑娘,想明白了?
司漣點頭,咬著唇:還有一個問題。
說。
大殿下是不是要去爭那把椅子?
司漣不夠了解唐池雨,但至少比長京城中的大多數人更瞭解一些。她知道唐池雨看似站在六皇子這邊,可實際就如無名所說,唐池雨與唐正則兄妹之情,血濃於水。
唐池雨究竟站在哪一邊,取決於唐正則的選擇。
如今唐正則沒有要爭的意思,所以唐池雨是六皇子一黨,可若是唐正則想爭
情況就不一樣了。
二師父輕輕笑了笑,搖頭道:誰知道呢?
我只知道,他目前沒那想法。可以後的事情,沒有人能說得準。
司漣埋下頭沉默一會兒,冷聲道:今晚我會去向七殿下闡明真相,你什麼時候將母蠱給我?
明日午時。二師父輕巧笑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夜晚,司漣換上一身豔麗的紅裙,抹上紅妝,敲響公主府的大門。三位將士早已回了邊疆,門房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個漂亮柔媚到了極致的女子,他急忙邀請司漣進府,將她往唐池雨的房間引去。
半年未歸,公主府卻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司漣緩慢走著,看著周圍的一切,眼中浮現出懷念之情。
很快司漣就到了唐池雨門外,透過光線,隱約可見唐池雨仍在裡邊認真看書。司漣緊張地舔舔唇,隨即勾出一個柔弱的笑,猶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