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無名在床邊鋪好被單,熄滅燭火:小南月,晚安。
晚安。南月也縮排被窩中。
許久過去。
無名沒有睡著,床上,南月的呼吸聲也始終沒有變得規律綿長。
忽然,南月睜開眼睛,偷偷往床下看了看,結果正撞上無名的深邃眼眸。
南月咬咬唇,若無其事地從被窩裡鑽出來,緩緩爬下床,然後緩緩鑽進無名的被子裡。
無名吐了一口氣,將她攬進懷裡,用氣音道:睡吧。
南月閉上雙眼。
兩道呼吸聲越來越長。
她們一起墜入夢境。
夜裡,無名迷迷糊糊地醒過一次。
南月縮在她懷裡睡得很熟,頭髮蹭得亂糟糟的。無名一低頭,整張臉就埋進了南月的髮絲間,鼻尖被香甜的氣息包圍,又有些癢。
她不自覺深吸了幾口。
無名模糊地想,很多年前在荒原裡,她也喜歡這麼抱著小月亮睡
小月亮雖然又黑又瘦,但眼睛似乎也是桃花眼,總是水汪汪地看著她,可愛得一塌糊塗。還有小月亮雖然年紀小,看著也呆呆的,卻很聰明,就和現在的南月一樣。
無名緩緩坐起身,她一放開南月,小姑娘就本能地蜷縮起來,手指在被窩裡摸索著,最後捏緊了床單。
姐姐南月喉嚨中呢喃一聲。
無名撐在床單上的手指倏地縮緊。
南月會不會真的是小月亮?
當初小月亮走失的時候,無名正巧在荒原中認識兩位師父,三人找了三天三夜,最終找到一具殘缺不全的女孩屍身。那具屍體被禿鷲啃得不成樣子,根本辨不清是不是小月亮。
無名心裡燃起一股希望之火。
她歪著頭想了會兒,最後起身拿起一個燭臺,點燃。
雖然她夜間視力很好,但她還是將燭臺拿近了些,小心地撫開南月頸邊的髮絲,仔細觀察她的後脖頸。
無名隱約記得,小月亮脖子上有一顆紅色的小痣。雖然記不清具體位置了,但紅得很顯眼,應該能一眼看見。
南月的脖頸白皙光滑,沒有紅色小痣,反倒有兩三塊很小的淺色淡疤,應該再過一兩年就會徹底消去,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無名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疤痕很淺,已經難以辨別形狀。但不像是刀傷劍傷,反倒像是小時候貪玩,不小心剮蹭而至。在小孩子身上,這類疤痕並不罕見。
無名熄了蠟燭,又鑽進被窩中,蹙起的眉頭卻久久沒有鬆開。
小痣會那麼巧合地被疤痕蓋住了嗎?就算被蓋住了,小月亮也應該早已認出她才對,又怎會一直不和她相認?失憶?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亦或是,南月的確不是小月亮。
無名睜著眼想了很久,最後極小幅度地搖搖頭,閉眼睡覺。
罷了罷了,無論如何,小月亮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如今她要做的,只是抓緊現在,保護好南月,順利地活過二十歲。
兩人這一覺睡得很熟,接近正午才從床上起來。醒後她們離開醉花間,在街上吃過午飯,又沿著長京湖散了會兒步,將醉花間裡帶出的那股脂粉味兒都散得差不多了,無名才送南月回府。
午後,南府十分清淨。從正門走進去,前院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
無名抓緊了南月的小手,南月也往她身邊靠了靠,不過兩人是出於完全不同的原因。無名是害怕男主衛鳩突然出現,玩一出英雄救美博得南月好感。而南月則是害怕遇見父兄,他們如果當面向無名提親該怎麼辦?
院子裡寂靜無聲,有秋葉飄飄,兩人十指相扣,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