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抬手,叩門。
唐池雨很快出現在門的那邊,她看見許久不見的司漣,怔怔地睜大眼睛:你
唐池雨眼中除了驚詫,還有被埋在眼底,雖然很難察覺卻仍然存在的思念之情。
我回來了,殿下。司漣柔柔一笑,向唐池雨懷中撲去。
唐池雨接住她,生疏地拍拍她的背,語氣仍有些木訥:回來就好你累了嗎?餓了嗎?要去吃些什麼嗎?一路上有吃什麼苦嗎?要不要休息了?
司漣噗嗤輕笑一聲:能再回京見到殿下,一路的苦,都是值得的。
唐池雨木訥點頭:那、那就好。
兩人在門口站了會兒,最終還是司漣率先開口:殿下,不邀請妾身進屋坐坐嗎?
司漣將妾身二字咬得極重,嗓音婉轉柔媚,撩人心絃。
我,這唐池雨回頭看看自己的房間,腦海中閃過半年前那場意外,臉紅了個透徹。
現在唐池雨面板養得比以前白了些,臉上的紅潤也就愈加明顯,司漣看得一清二楚。
司漣捂住唇,輕笑:殿下就不想知道我這半年在外邊遇見了些什麼嗎?
哦、對唐池雨反應過來,撓撓頭,帶著司漣走進房裡,在桌邊坐下,你當初說自己是去尋家人的,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不管找沒找到,接下來,都該先商量兩人的婚事。
雖然父皇肯定不會同意讓她們成婚,但唐池雨還是覺得,既然決定要對司漣負責,此事就絕不能馬虎,更不可隨意應付過去。
司漣一眼掃過桌面,發現當初自己留給唐池雨的那封信,竟然還放在最上方。信封邊緣已經起了毛邊,顯然是經常被人撫摸、查閱。
司漣心臟跳動的速度驀地加快些許。
她知道曾經的唐池雨對她有情,不過僅僅是友情,以及憐惜之情罷了。可現在唐池雨對她的感情與當初相比,是否有一絲不同?
我沒有找到家人,但是司漣一手垂在身側,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另一隻手摸到唐池雨的手邊,輕輕握住。
唐池雨顫抖一下,沒有掙開。
我找到了自己的身世。司漣抬頭,直視唐池雨的眼睛,殿下,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嗯。唐池雨點頭。
司漣手指一點點握緊,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她緩緩道:我小時候是被師父養大的,是她教會我如何賺錢,如何在無人護佑的情況下生存下去,如何取悅他人。
聽到這兒,唐池雨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不自覺皺起眉頭。當初司漣住在公主府裡時,從未提起過她以前的生活。唐池雨只知道司漣有個剛嫁過去就死了的丈夫,幾個將她賣入青樓的遠親,這個師父又是什麼人?
司漣沒有停頓,繼續道:後來師父死了,我一個人流落在外,從北一路往南,直至在河北道上遇見殿下你。
那個死去的丈夫呢?唐池雨皺眉問。
我沒有丈夫。司漣聲音平靜,殿下,我當時的確是在說謊。
後來你進京,將你賣入青樓的那些親戚呢?唐池雨脊背立直了,眸光閃爍。
也沒有。我是自己進入醉花間的。
你唐池雨瞳孔放大,身子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她下意識想站起身,手卻被司漣拉住了。
不止如此。司漣的手指,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扣住唐池雨的手腕。
殿下,當初師父教我的,不僅僅是那麼一點兒。
司漣的聲音很輕很輕:她還教我武功,教我如何悄無聲息地殺人。
師父曾經告訴我說,我是北晉的遺孤。她要我潛伏進入京城當中,刺殺秦王。
唐池雨眼睛瞪大,嘴唇微微張開,不可置通道:你什麼什麼意思?司漣,騙我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