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嫡子,那時的他知書達理,為人溫和,小小年紀便心繫天下。不僅是先帝,就連宮中下人們,都對他喜歡得緊。
老太監自知僭越,卻仍忍不住將唐正則當做親生孩子一般疼愛。
罷了罷了,自己一輩子也活夠了,但至少七公主是個好孩子,她和曾經的大皇子一模一樣。
她值得清醒地活著。
老太監眯起眼睛,擋住眼中淚滴閃爍,又提點了一句:七殿下,今兒是大年初一,大喜的日子。陛下他不但沒有生您的氣兒,心底還高興著呢。
說完老太監便躬身行禮,緩步退回大殿中。
留唐池雨一人怔怔站在原地。
殿內,老太監步伐蹣跚。殿外,白雪簌簌落下。
唐池雨仰頭緩緩走下臺階,心底疑惑越來越濃。
父皇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高興?究竟是什麼意思?
唐池雨沒有打傘,雪花落在她的肩上,逐漸化成冰冷雪水,將她的衣衫浸溼。
有些冷。
走過最後一梯臺階,唐池雨驀地想明白了什麼,這下再回想起秦王方才說的話,她只覺從內到外一片冰冷。
閒暇之春
無名除了大年初一給自己放了假,初二一早,便再度拉上南月到公主府中練武。
南月的《太陰》內力練到了第四訣,按照江湖上武功等級來看,她差不多是八品偏下,仍然處於底層。不過南月本就不適合外功功法,無名又不願意她走上肅殺之道,能夠靠內力強身健體已經足夠了。
除此,南月的輕功也有所進步,她基本能在前五個梅花樁上輕盈的跳躍,雖然速度還遠遠及不上無名,但已經比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快上許多。南月自己在南府中偷偷嘗試過,她已經可以輕巧地翻過低矮的小竹林,不過要想飛簷走壁還有些困難。
南月在梅花樁上冥想的同時,無名便站在她對面練刀練劍。
渾厚的內力激盪而出,每一刀每一劍,都在滿是雪塵的練武場中劃出一道肅殺光影。
忽然天空中落下一絲雪,紛紛揚揚的雪花隨之飄落,轉眼整個長京都瀰漫起風雪。
無名最後在空中劃出一劍,漫天風雪翻湧一瞬,又隨著她短劍歸鞘的動作迴歸平靜。無名腳尖點地,飛身將南月抱下梅花樁,向屋內奔去。
一推開房門,屋內溫暖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南月從冥想中醒來,懵懵地眨眨眼。
下雪了。無名輕聲解釋道。
哦南月軟綿綿道。
兩人抱在一起烤著暖洋洋的爐火,小聲聊著天。
南月偶爾不經意地抬頭,唇角似是不小心擦過無名的下巴或是側臉,帶來一陣勾人的麻癢感。無名次次都覺得心悸,可偏偏南月睜著那雙清澈無比的大眼睛,無邪地看著她。
無名不得不壓下心中莫名的悸動,繼續柔聲和她說著話。
又一次對視後,南月突然大膽地抬起手,暖和的小手摸向無名的臉頰:無名,你的臉好燙。
是嗎?好像是有些熱。無名聲音壓得有些低,她本能地舔舔唇角,起身推開窗子。
冷風撲面而來。
無名雙手撐著下巴趴在窗邊,南月也湊過來,姿勢和她一模一樣,一起看窗外大雪紛飛。
風雪迷人眼。
唐池雨仍然一個人在演武場上,一次又一次地劈開雪霧,撩起被埋在雪下的沙塵。
唐池雨已經不言不語在演武場中呆了快一整日。
南月關切地眨眨眼:無名,七殿下她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好像是。無名皺起眉頭,揉揉南月的腦袋,翻窗衝向風雪之中,在房間裡等我,我去看看她。
無名快步掠到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