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司馬望已經從錦榻上起身,正在會客的書房接見來訪的客人。
收禮、會客、敘談,是司馬望最為常見的斂財手段,很俗套,但又誰也挑不出刺來,畢竟,人情往來自古就有,誰也不能把客人拒之門外不成。
剛剛來的客人,送來一件從漢代大墓中淘來的龍形玉佩,司馬望湊近豆燈處,正試圖從玉佩上的圖案上,找尋究竟是哪一位王爺的陪葬品。
這時,府裡的管事低著頭進來,湊到司馬望跟前,輕聲的說道:“大將軍,前雍州刺史諸葛大人家裡來人,遞了名刺求見。”
司馬望一怔,問道:“諸葛緒被下獄的事情,已經半年多了,他家裡來的什麼人?是諸葛衝、還是諸葛厷。”
管事低首躬身,輕聲答道:“都不是,來的是諸葛刺史的孫子,諸葛詮、諸葛玫。送的禮金還不差~,這是禮單。”
司馬望接過禮單看了看,渾濁的眼睛一亮,訝然問道:“諸葛詮,諸葛玫?這琅琊諸葛家也是無人了,竟讓小兒出面?也罷,看在諸葛刺史的份上,就請到書房來吧!”
管事點頭下去。
稍臾,剛才坐牛車而來的兩個年輕人被請了進來。年紀大一點的是諸葛詮、小一點的是諸葛玫。
司馬望抬頭掃了一眼面前的兩個後輩,犀利的眼神在諸葛詮身上一掃而過,卻又不知何故在諸葛玫那裡停留了一會。
“你們所求之事,我已知曉。諸葛刺史軍前被囚,實乃是鍾士季、鄧士載聯合上奏所致,晉王親自下令,老夫這裡也是為難~!”
諸葛詮聽到司馬望有推託之意,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輜衣裡面的身體一垮,臉色也越發的白了起來。
“驃騎大將軍明鑑,吾祖獲罪之事,事出有因。實乃鍾會、鄧艾不合,加上軍權所誘,吾祖不過是遭了池魚之災,如今,鄧艾已死、鍾會又為晉王所忌,近日朝廷也沒有進一步處置吾祖的命令~!。”諸葛玫眼睛靈活的一轉,毫不畏懼司馬望的壓迫,話說的倒也有理有據。
司馬望再一次細細的打量了諸葛玫一陣,眸中厲色倏閃而過,緩緩說道:“汝是諸葛玫?辯術倒是不錯,不過,話雖如此,但我若是相幫,汝等又有何相謝。”
諸葛玫被司馬望瞧的有些臉紅,微低了下頭,躬身道:“大將軍這府上,何物沒有?待百年之後,這些外來之物又有何用?大將軍豈不聞,與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與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聽到這話,司馬望神情一下凝重起來,放下手中玉佩說道:“錢帛玉器,確實是外來之物,不過,吾之心思,又豈是汝等後輩能知曉的,好罷,諸葛刺史與吾也有舊交,他的事情,我會有安排。你們且回驛館,等候訊息。”
諸葛詮、諸葛玫本來已經絕望,不想諸葛玫的一句話又峰迴路轉,兩人喜出望外,連忙向司馬望致謝。
司馬望意味深長的掃視諸葛玫,笑了笑道:“吾聞琅琊諸葛家有一女,名婉。生得端是美貌嬌俏,又兼聰慧過人,九歲能辯琴聲,十歲能識書畫,名聞郡裡,為世人知。算起來年齡,與汝相仿,不知如何可在何處?”
諸葛詮聽司馬望這麼一問,正往後退的身體差一點撞到牆上,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諸葛玫眼睛裡掠過一絲慌亂,好一陣才回答道:“大將軍說的是吾家舍妹,如今還在琅琊家中,未曾到長安來~!”
司馬望大笑出聲,道:“有道是,巾幗不讓鬚眉,諸葛家不絕矣!”
什麼諸葛玫?
眼前這嘴巴伶俐的少年,明明就是諸葛婉女扮男裝,這身上雖然穿了男子的衣服,但身段卻依舊是女子的模樣,單看臉上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又怎麼可能會是男子所有的。
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