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胡激戰易水。
“攻,連夜攻!漢狗有夜盲症,我們必勝!”在白天的強攻無果之後,石勒又想到了一個狠招。
這個年頭,漢人缺少肉食,牛羊豬等家畜對於漢人來說,是極為寶貴的家庭財富,一般情況下不會殺死食用,除非是牛羊死了。
而胡人則不同,他們本來就是以肉食為主,間或喝些奶製品,這使得他們的腸胃裡油膩甚多,必須依靠茶來清胃,食用動物內臟,在後世來說,容易引發三高疾症,而在這個食物缺乏的時代,沒有人在意什麼三高。
挑燈夜戰。
不是石勒首創,前三國時期的張飛和馬超兩個,就曾經連續打了三天三夜,相比耐力更加好的胡騎,李矩所部雜兵的弱點就是耐力差。
依靠著一股子血勇之氣,擋住一時還行。
而要連續幾日的不知疲倦惡戰,莫說是李矩的這些雜牌隊伍,就是趙廣手裡的漢軍正規營頭,也不一定有信心守住易水。
——
北岸。
漢軍營地。
漢將郭默的嗓子已經啞掉了,他的五千部屬零零散散的還活著的只有二十幾個人,為了讓郭默堅持下去,李矩採取添油戰術,每隔一個時辰就給郭默送來援兵。
這些渴望著在漢軍中立功的乞活流民隊伍帶著希望而來,然後在與胡騎的拼殺中消耗得乾乾淨淨,其中有畏戰而逃的,但還沒等他們跑出去多遠,就被在後督戰的李矩砍了頭顱。
郭默在被李矩叫成黑狗之後,心情一下子不爽起來,默字拆開,不是黑狗是什麼,但這只是私下裡說說,李矩這廝卻依仗著平陽營主將的身份,處處壓制自己,這實在讓人氣憤。
這一仗之後,郭默已經暗暗決定,要脫離平陽營,另起一軍獨立發展,就算開始時只能帶領一些乞活流民,他也不在乎。
一窮二白,才能顯出他郭默的本事。
心裡發奮的郭默面對石勒的夜戰,使出了從軍以來的全部本事,一隊又一隊的炮灰兵被李矩和郭默兩個傢伙給投進戰團,很快就消耗完了。
而這些炮灰隊伍取得的戰果,就是消耗了石勒軍為數不多的輜重和糧秣,同時,也讓胡騎計程車氣更加的跌落。
好在,幾番惡戰下來,郭默倒也不是全無收穫,本來他和這些幽州的乞活流民帥沒有什麼交情,這一回藉著同生共死、並肩作戰的戰友之情,一下關係親密起來,這種來自於戰場上的信任,也是最為寶貴的友誼,甚至於比家族中的親屬關係更加重要。
家族雖然有血緣關連,有宗族利益,但真正要是謀算起來,親兄弟都可以反目,而戰場上背靠背結下的情誼卻不一樣。
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就是戰場上的友情。
——
南岸。
石勒已經將中軍狼旗前移到河灘上,對面兩軍撕殺的戰況,他看得一清二楚,有好幾次,胡騎已經突破了漢軍佈下的三道壘線,但不知為何,在遍是屍體的戰場上,又不時有搖搖晃晃的漢卒站立起來,朝著胡騎撲了過去。
夜戰!
猛攻!
收穫的竟只是一堆的屍體,有什麼用處?
對面的漢軍將領太不要臉了,自己躲在後面,就依靠人數多來填,易水北岸的岸邊,已經被死屍堆成了一個人肉山丘。
其中有石勒部的胡騎,也有擁上來送死的漢卒。
雙方的戰損比,已經達到了二十比一,但漢軍將領似乎不為所動,真是太無人性了。
石勒也不知道,自己說無人性這三個字配不配。
狂攻沒有什麼大的進展,石勒的臉色白得嚇人。
黃種人若是氣著了,那面容是鐵青色,而白種胡虜,則是白的無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