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餿主意的杜模被打一頓,也算“罪有應得”。
羊祜聽杜模講出了幾分道理,氣也出了大半,再打下去,不僅趙廣不答應,京兆杜家也不答應,杜家現在就指望著杜模這條線攀上漢國高枝呢。
“羊兄,張兄,你們的話,我一定帶到。”杜模見羊祜終於鬆口,也是喜不自禁。只要能為趙廣、羊祜、張華見面牽上線,他杜模這一次出使洛陽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大半。
至於後面如何說服兄長杜預的事,反正杜預在孟津渡口已有留言,只要再推一把就行。
羊祜要面談。
趙廣從風塵僕僕回來的杜模處得悉這一訊息,心中不由大喜。
後三國時期,與前三國時期厲害人物一個接一個出現不同,真正排得上號的名將少之又少,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人口的急劇減少。
魏蜀吳三國打生打死幾十年,誰也滅不了誰,同時,戰爭期間又是瘟疫橫行,僅建安二十二年的大瘟疫,就有記載魏國人口銳減大半。
建安七子之一的曹植有文記錄:“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
從這一段文字來看,疾沒者,十室九空,不僅是黎民百姓病死者眾,就連上層官員、貴族也不例外。
“建安七子”之中,除阮瑀、孔融二人早亡,餘者徐幹、陳琳、應瑒、劉楨皆死,曹魏的重臣王粲、司馬朗一樣,跟著曹操到居巢軍中視察,結果均死在了前線。
這還只是魏國一方,吳國的支柱魯肅按史書記載,也是病亡於這一段時間,雖然沒有直接說與瘟疫有關,但從史料的前後記載來看,病因八九不離十。
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人才自然就少了。
這也是趙廣在漢國求賢若渴的原因所在。
漢人的精英一個又一個的消耗於內鬥之中,而皮糙肉厚的胡人卻在不斷的壯大,尤其是在北方的幽冀青三州,胡人做大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從現實的情況來看,胡族的生息能力、抵抗疾病的能力,都要超過農耕的漢人甚多,這種趨勢也不是趙廣和劉淵之間的一、二次戰事就能扭轉的。
其實,按趙廣的推斷,當年曹操將南匈奴分成五部,分而治之,就是看到了這種漢胡矛盾的苗頭,曹操這一分化政策的後續,應該就是逐步將胡人轉化為漢人。
只可惜,曹丕的眼界比曹操要差了甚多。
魏文帝一上臺,就改變了曹操對匈奴的嚴控政策,朝廷派去監督的監軍,在匈奴人的糖衣炮彈面前,一個個成為胡虜的代言人。
招攬不到現成的人才,靠自己一步步培養,這種方法不是不行。
但從效率來看,肯定不如前者來得快。
漢國這邊,唯一能夠代替趙廣坐鎮的,僅有一個姜維,趙廣還把老將軍當寶貝一樣,萬般愛護,捨不得往死裡用。
最近一、二年,新漢的局面已經穩定下來,姜維快接近七旬,年紀上足夠老了,留在長安的姜維更多的樂趣,也放在了含飴弄曾孫上,對國事放下了不少。
反正有趙廣擔著,姜維覺得自己確實不需要操心什麼。
羊祜的年紀剛剛五十出頭,雖說久病纏身,但從歷史文獻記載來看,羊祜應該還能活上六、七歲,一直到羊老太后去世後,羊祜傷心過度才始病逝。
有六年的使用期,雖然不算太長,但趙廣覺得也足夠了。
況且,羊祜之所以早逝,還是因為操勞過度,要是投奔了漢國,讓皇甫謐等人好好的檢查一番,說不定還能再多活幾年。
三國魏晉時代,長壽的人不是沒有。
比如司馬懿就活到了七十多歲,比司馬懿更長壽的人也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