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自然不會阻止。
佛教是如此,道教也差不太多。
對於支援新漢重建、又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的天師道,趙廣也沒有虧待,不僅賦稅方面比佛教優惠了許多,在道觀的修建上也是加入了官府出資的部分,形成官民共同籌資建觀的新模式。
官辦道觀。
這一模式一出現,立即讓佛僧們紅了眼睛,這待遇不公平吶,憑什麼道士就比佛僧要有優惠,憑什麼道觀就有官府的扶助?
面對這一質問,趙廣直接把範元從蜀郡給調了出來,不用多說,有人才不用那是浪費,範元還是不要做什麼郡吏了,先當好天師道的祭酒再說。
範元一聽佛僧質問為什麼道教有差別待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咱天師道是有從龍之功的,當年新漢重生時,青城天師道教徒是漢軍中的一支,雖不能說立了多大的功勞,但運輸糧秣、輜重這些苦活累活,不都是道徒們乾的嗎?
相反,你們佛僧又為新漢做了什麼貢獻?
屁都沒有。
你們那時候還在洛陽、建業為司馬家、孫家歌功頌德呢,不信來翻翻看,這裡就有一篇佛僧安高世的佛文,說的是大魏討伐南蜀的事略。
傳道出身的範元口才不錯,在與康朝世等胡僧的辯論中佔了上風。
老子“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道學思想、張道陵“正一盟威之道,經籙,道劍、道印”等天師道的教義,經範長生這麼一宣講,也逐漸被更多的人所接受。
特別是範長生提出的“神仙養生為內,儒術應世為外。”的思想更是得到了新漢朝堂官員的高度讚揚。
一家獨大,不利於平衡。
讓本土的道教稍佔一點上風,既感受到外來者的衝擊,有危機感而不固步自封。
讓外來的佛教不像歷史上一樣瘋狂發展,使其被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傳播,發揮其苦行、苦修、積德養善的正面作用。
趙廣希望,在新漢的國內,道與佛這種相爭又相互融合的局面能夠健康發展,唯有這樣的一種結果,才是宗教應該發揮的作用。
至於儒學和法學這一塊,春秋戰國先秦兩漢數個朝代,也是起起伏伏,或以法為主,如秦國,或以儒為主,如先漢,總體來說,國家要穩定政權要穩固,就是獨尊儒術,罷黜百家,國家要擴張,就是刑名之學,律法治國。
對於目前的新漢來說,外部的壓力還是相當大的,刑名之學雖然讓人不舒服,可能對人的思想有些禁錮,但總體來說,只要摒棄那些殘酷過分的刑罰,刑名法學在治國方面的優勢還是相當大的,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集中力量辦大事。
——
枯噪的內政讓人昏昏欲睡。
趙廣在長安一呆就是半年多,從開始時的放鬆,到最近的厭倦,他的心態也開始發生變化,從本質上說,趙廣其實還是一個渴望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將領。
後方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他的戰場在前方,在兩軍交戰的前沿。
就在趙廣感到失望失落又煩噪的時候,大司馬姜維忽然來到大將軍府上拜訪。
以姜維的輩份,還有他和趙廣的交情,有什麼事情趙廣都會先到大司馬姜府去看望,但這一次,姜維卻不打招呼的來了。
到了趙府書房,姜維摒退左右,與趙廣獨處時,一改這些天來的笑意,蒼老的臉上露出憂慮的神情。
“元忠,有句話我想還是要和你說一說,這大漢的江山基業,照現在的樣子,只怕幾年後難以守住,你有沒有考慮過,一旦我不在了,你又領軍出征,這長安誰來坐鎮,這關中巴蜀的官員們,又有誰能治理好國家?”
姜維這話一說出,讓趙廣心頭猛的一震,姜維提醒的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