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立是死是活,趙廣不去關心。
一個數典忘祖的偽文人,不值得為他哀嘆不公。
在洛陽誓師之後,漢軍各路人馬紛紛依令而動,除了羊祜所部留守在南岸外,其餘各支漢軍搶在趙廣北上之前渡河北伐。
“兄弟們,今晚就別睡了,咱不能讓大將軍搶在前面,替我們擋胡虜?”在茅津渡口,又降職後又升職為裨將軍的寇林粗著嗓門,大聲衝著麾下將卒叫嚷道。
升升降降,從軍侯到鎮守一方的實權大將,再被貶為軍侯,現在又重新成為將軍中最低階的裨將軍,寇林這人生起伏刺激得讓人發狂。
若是換一個神經線條敏感的人,只怕早就得了憂鬱症了,而寇林則不然,重新上崗,指揮一支千人的偏師,這感覺不要太爽。
老子的隊伍又開張,這一回我寇老二要捅破劉淵、石勒這些胡狗的屁股?
在孟津渡口,漢軍裨將獨孤勝、軍侯呼延衍兩人正率軍渡河,獨孤勝擅長追蹤的本領,非常適合潛入敵軍佔領區域,破壞、襲擾、誘捕等等看似不起眼,但卻至關重要的小規模戰事,在積少成多之後,也會給予諸胡以沉重打擊。
呼延衍投奔漢軍時間也不算短了,從一個斥候到軍侯,這是能力得到承認的進步,而不是靠著裙帶關係,呼延衍乾的起勁,就算部落被拆散了也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呼延,這一次北上,你可要賣賣力氣,立下大功的話,一個將軍是跑不了的了。”獨孤勝拍了拍呼延衍的肩膀,叮囑道。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劉淵的本部之中,不乏原先呼延部落的族人,呼延衍只要有心,總能找到打探訊息的人。
當然,劉淵對此也不會一無所知。
所以,呼延衍得到的訊息和情報,準確性還要推敲,這也是趙廣沒有把呼延衍放到身邊的原因,萬一情報有假,那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獨孤勝這一支偏師會不會上當,那結果則另當別論。
一方面,獨孤勝渴望立功,他不在乎情報真假,就算是假的,他也願意試他一試,萬一是真的,那獨孤勝就立大功勞了。
另一方面,劉淵對獨孤勝也沒多大的興趣,一支漢軍偏師,而且領軍之將還是胡族出身,就算全殲也傷不了漢國分毫。
寇林、獨孤勝不過是漢軍各路人馬中的二支,如這樣千餘人的步騎,漢國這次一共派出了有九支,他們相互呼應,相互支援,將在黃河以北的廣闊平原上掀起滔天聲浪。
十二月八日。
趙廣率三千步騎從孟津渡口虛晃一槍後,徑直衝向了更下游靠近開封的延津渡,開封城內的晉軍已經驚鳥,在文鴦、文虎的壓制下,根本不敢出城搦戰。
城內賈充、賈南風與司馬駿、司馬亮等人內鬥不休,陳騫能把麾下的淮南兵穩住不散就已是極限,出戰與文鴦拼殺,那是不要命了。
趙廣率軍從延津渡乘了文武、羅尚的戰船過河,本來這個渡口還有晉將孟觀帶領的一部人馬守衛,但孟觀這人甚是油滑,在瞧見漢軍勢大之後,立即帶著殘餘兵卒跑到了青州一帶。
遠離趙廣,遠離漢國。
廣闊的膠東半島一帶,還沒有被漢國的兇猛勢頭波及,胡虜一時半會又打不到青州,不得不說,孟觀的腦子靈活的很。
在歷史上,別人都瞧不上賈南風,孟觀則不然。
事實證明,投奔了一代妒後之後,孟觀平步青雲,由一殿前黃門侍郎,升任為晉國的奮威將軍,甚至一度掌握了晉國禁軍的實權。
只是後來賈南風太過殘暴,孟觀受到牽連死在八王之亂中,才始沒有多大的名聲。
閒言少敘,趙廣領軍渡河之後,全軍並不停留,直接一個迂迴直插向了劉淵軍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