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了文鴦頭顱的喜悅中,對於文鴦隱藏在底下的動作幾無所知。
兩馬即將交錯。
文鴦梨花槍如一道閃電刺出,由下而上直撩孔萇的下腹部,這一槍極是狠辣,孔萇騎在馬上,其它地方都可以搖擺躲避,唯有腰腹不能,除非他棄了戰馬選擇步戰。
孔萇的胡刀先後即後至,這是刀與槍相比最為不利的地方,但胡刀也有胡刀的好處,那就是割人頭比槍要方便的多。
文鴦的人頭,孔萇肯定是割不到的了。
為了躲避梨花槍的疾刺,孔萇勉強發力,試圖來一個蹬裡藏身,可是他的身體剛剛側轉,左側大腿就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強烈的疼痛襲來。
中槍了!
孔萇一條腿再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只得棄了馬韁滾鞍落馬,這一時胡刀也沒辦法在手裡握了,只得先棄了再說。
文鴦一個照面,就將孔萇逼落馬下。
這還不算完,孔萇被摔得七昏八素,好不容易站穩想要爬起來,卻被拔馬而回的文鴦迎頭撞了過來。
“碰!卟嗵!”戰馬的重量足有三百餘斤,加上速度的撞擊,孔萇的身體凌空飛了出去,斜斜的就象一個破麻袋一般摔倒於地。
文虎在後陣瞧得真切,立即催馬上前,朝著孔萇的脖子根處一刀砍了下去,汙血順著斷落的脖頸溢位,孔萇的頭顱失了支撐,圓滾滾的順著傾斜的地形,向低窪的地方滾了過去。
方才漢卒罵陣,有幾個刺頭髮狠了,直接掏出二弟放縱了一把,那窪坑之處的水漬正是放水留下的痕跡,孔萇這雜胡的頭顱一滾過去,便與尿漬混雜在一起,既腥又臭,立時讓文虎沒了提拎首級的興趣。
“嘿嘿,多謝小將軍承讓!”一名漢軍老隊率急跑過去,將孔萇的人頭從汙坑中提出,也不嫌棄的掛在腰間。
文虎瞧不上這晉軍胡將首級,他們這些低階將校則不在乎,只要是晉將,管他有名無名,總比沒身份的小卒來得值錢。
在王渾的眼皮子底下,孔萇被文鴦所殺,死的方式還是如此憋屈,王渾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好在他也是飽讀詩書,涵養上還耐得住。
“孔叔!”石勒緊緊抓住王渾的將旗,牙齒咬得吱吱作響,若不是被任命了帳下督,要保護好王渾這面將旗,石勒現在就想不顧一切的衝下關隘,尋文鴦好好的大殺一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石世龍,你要想尋死,現在就可去,要是想報仇,就好好的在中軍待著。”
王渾氣哼哼的甩下一句話,帶著眾將校下了城樓而去。
單挑文鴦看來只是自取其辱,好在這虎牢關險峻難攻,晉軍要是堅守不出,任文鴦有千般萬般的本領,也無法強攻拿下關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