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建隆八年八月至九月間。
趙廣在取得夏口戰役的勝利後,即率漢軍主力沿江東進,向武昌也就是後世的鄂州方向進軍。九月二十九日,曾經的吳國故都武昌,也被漢軍力戰拿下。
鄂州城在孫權的黃龍年間曾作為吳國的都城,孫皓剛剛登基為帝時,也曾短暫的將武昌作為其都城。
就吳國來說,武昌的地位相當於曹魏的許昌、晉國的洛陽,武昌被漢軍奪取,在吳國各地引發了強烈的震動。
在漢、吳夏口大戰的當口,吳國大司馬陸抗正在率領交趾軍北上,經過艱難的跋涉,交趾吳軍終於進軍到了夜郎國腹地,這一路之上,吳軍進展並不如想象的順利。
夜郎道的艱險出乎吳軍將校的意料,而南中諸蠻的態度也讓他們感到不解,這些蠻族之中,雖然也有不少對新漢不滿的人,但在真正面臨選擇時,蠻族竟然又想兩不相幫,保持中立態度。
陸抗久經戰事,對此倒也看得很透,這些蠻族不過是想趁火打劫,藉著吳、漢兩家爭鬥的機會,壯大自己的力量,從而實現割據或者佔領南中的意圖。
對此,陸抗的態度很明確,先滅異族,再行北上。
昔日吳蜀聯盟,那是兄弟內鬥,而漢人與蠻族之間的戰事,則是關係兩大族群的大事。
就在陸抗征戰夜郎之時,吳軍在夏口戰敗,荊南四郡易手的訊息傳來,陸抗無奈之下,只得下令先撤軍迴轉交州。
沒了交州這個後路,他就算佔領了巴蜀,也無法獨立生存。
而且以陸抗對孫皓的瞭解,這位快要走投無路的主君,徵調他迴轉建業的詔令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陸抗猜測的很準確。
孫皓從夏口一逃離,即連續的向吳國各地駐守的將領發出勤王詔令,陸抗這裡因路途遙遠,還沒有接到詔令,就近的揚州廬江郡駐防吳軍已經開始集結,隨時準備開拔西進。
廬江這一支吳軍位於吳、晉兩國前線,也是吳國進攻和防禦北方魏晉進攻的主要力量,在丁奉去世之後,隸屬到丞相張悌、左御史大夫丁固所轄。
揚州吳軍與魏軍、晉軍多次交鋒,戰陣經驗相對來說比較豐富,得悉孫皓在夏口兵敗,張悌迅速的調動了守衛廬州的丁固、伍延所部,緊急馳援柴桑。
丁固的父親丁覽是會稽郡人氏,當年與名士虞翻齊名,丁固出仕之後,也是多與丁奉、陸凱、陸抗相睦,在吳國的名望僅次於丁、陸二人。
也正是因為丁固名頭太盛,脾氣又固執,以往仗著資歷老,是孫權時候的老人,對孫皓這個年輕的皇帝多有規勸,孫皓對他頗為反感。
前一年,本著眼不見為淨的原則,丁固被孫皓打發到了廬州,結果倒讓他撿了接收丁奉所部的大便宜。
在丁固、張悌等人被重用的同時,滕修這個救了孫皓一命的吳國司空,則被免了官職,遣返回了故里會稽郡。
一場慘敗,總要有人負責?
這責任當然不可能由孫皓來承擔,所以,這場敗仗最合適的背鍋俠就是滕修。
朝中官職上,滕修是司空,已是朝中三名重臣之一。
個性上,滕修為人溫和,不像陸抗那般剛烈,就算受點氣也不會多作聲張,這樣為主君著想的臣子,也是孫皓看重滕修的原因之一。
面對孫皓甩來的大鍋,滕修含著眼淚,悲憤的向孫皓上書,請求乞骸骨,歸鄉里,這吳國的官當的太憋屈了。
孫皓心中也是難得有愧,在連連敗仗喪地的情況下,孫皓動不動就殺人的殘暴脾氣也收斂了不少。
再不改一改脾氣,吳國就要亡了。
亡國之君的罵名,孫皓覺得自己還揹負不起來。
其實,不管孫皓承不承認,就他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