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安閉上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杜還笙在睡夢中感覺小餛飩在用爪子撓他的臉，肉墊軟乎乎的，有點涼。
他有好幾天沒抱小餛飩了，抬手抓著“它”的爪子，用臉輕輕蹭了蹭。
“......好軟啊，小餛飩。”
紀懷安抿著唇，幫他把額頭上的汗擦了擦，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個繾綣而不捨的吻。
“還笙，等我回來。”
杜還笙動了動，保持仰躺著的姿勢。
他平躺睡覺的習慣是有了心臟病之後才養成的。
紀懷安想起好多年前，還笙睡覺的時候很不老實，趴著側著各種姿勢，就是不會老老實實平躺著。
他的胸口壓著被子，雙手規規矩矩放在上面。
紀懷安將手貼在他的胸口位置。
隔著棉被和衣服，杜還笙的心跳十分微弱。
可紀懷安感受到了自己掌心和心跳之間的共振，這顆心跳，原本蓬勃而生動的。
不管多麼劇烈的運動或者是強烈的情緒起伏，都不會受到一點不好的影響。
紀懷安垂眸深深看了杜還笙一眼，站起來離開病房，步伐邁得很大。
上一次他為了救洛念，被滑落的巨石砸中了腿，成了殘疾，出行只能靠坐輪椅。
他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先做點準備。
剛走到醫院大廳，紀懷安就和迎面而來的杜遠知撞上了。
“怎麼回事？”杜遠知問。
紀懷安道：“還笙交給你了。”
他離開的時候給杜遠知打了電話，還笙的身邊不能沒有人。
杜遠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紀懷安的神色有些奇怪，問道：“你要去哪兒？”
紀懷安腳步一頓，“......洛念現在被困在山裡，我要去救他。”
這是杜遠知沒想過的回答。
在他的印象中，紀懷安好像對洛念沒什麼特別的。
頂多算是個普通朋友。
“他打算怎麼救他？”
山區地形複雜，天氣惡劣，現在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紀懷安就算去到當地，又能做什麼？
紀懷安搖頭，他沒辦法回答杜遠知的話。
或許他這個角色從被創造開始就是註定要為洛念犧牲的，一條腿還是一條命，尚未可知。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一趟，他必須要去。
杜遠知也看到了新聞，比他要理性得多，建議道：“當地政府和救援機構說不定已經去，他們都是專業的，你去了也只能添亂。”
“不行，這個想法太僥倖了！”
上一次，他趕到的時候，現場根本沒有救助人員，洛念一行人只能躲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小山上等死。